“那不行,我这么帅,被你毁容了咋整?”
“滚犊子,你打不打?”
“打,你先带拳套。”
“……看招!”
又过了五分钟。
鼻血长流的小师弟愤愤道:“当师兄的先出招?不要脸!给师父丢人!你对得起师父的教导和洪门的培养吗?”
“呦呵!还不服气?你咋不说你还带着护具呢!来来来,这次让你先出招,我看你还能讲出啥来。”李老三冷笑不已。
又过了五分钟。
鼻青脸肿的小师弟含糊不清道:“我寻桥都没学完呢!三哥你用的招式超纲了!你还踢我!这是以大欺小,我要告诉师父!”
“我艹!这都能挑出理?行!算你有理,再来,这次哥连寻桥都不用,就用小念头跟你打,你随意。”李老三气的不轻。
又又过了五分钟。
小师弟已经没人样了,虽然同门较技留力不留手,但是再留力也不会半点力气都不用,否则怎么抬手?师兄是真留力了,可也真不留手啊!
李老三也不是神仙,十五分钟连续不停的较技对体力消耗很大,一不留神就挨了师弟一拳,这会儿正坐在地上晃脑袋。
“你小子日字冲拳练的不错啊!”他到现在都感觉地下室在微微旋转,那一拳的力道他是知道的,师弟真没用力。
“%$^#@*!¥*”那厮就算带着护具,腮帮子也被打肿了,牙床松动、口齿不清,唔勒唔勒说的话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最后干脆站起身,凝神半晌后又缓缓打出一记日字冲拳。
“我艹!你都领悟明劲儿了?!”李老三一骨碌爬起身,脑袋又隐隐发晕,摇晃两下之后不敢置信的问道。
老秦捏着下巴,艰难回答:
“啵熟悉,喷巧。”
“你是说,得准备好了才能打出来、对练的时候只能靠凑巧?”
“嘚!”
“真特么天才!知道三哥练到这步用了几年吗?哥七岁学拳,十六岁才彻底掌握,小十年啊!你才练了几天?难怪我爹总夸你。”
“嘿嘿。”
“你臭不要脸的时候倒是发音清楚。”
“嘿嘿。”
“得嘞!出了一身汗,师侄你先出去吧,放心,揍完了。”
久米千代理都不理他,小姑娘难得甩脸子,大眼睛里擒着泪珠,气冲冲的跑到洗漱间,拿出化瘀膏就要给哥哥涂抹。
李老三看得都有负罪感了,突然觉得收个女徒弟也不错,知道疼人,可惜不能像小师弟似的让徒弟暖床,否则他爹和刑堂都饶不了他。
——他一直没交女朋友,床伴倒有不少,因此自认阅女无数,小姑娘那眼神瞒不住人,她要是对小师弟没想法他都能把眼珠子抠出来。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黑旗管事感叹着,谁叫他是入室弟子呢?小师弟只是记个名,自己都没出师,收徒不过是玩笑,怎么发展都行。
他要是收徒弟,那就得正儿八经的全套礼仪做足,介绍人、徒弟父母、见证人、自家师父一个都不能少,开香堂、拜祖师、饮敬茶哪项都不能落。
师徒如父子,女徒弟就是父女,敢碰一指头试试?
正枉自嗟呀,小姑娘「腾腾腾」跑了,末了还白他一眼、地下室门摔的哐哐直响,一点儿都不怕得罪他这个师伯,看来也不稀罕他那一手了。
在师兄自顾自怜的时候,小师弟拒绝了徒弟的孝敬,比划着先冲凉再涂抹,于是千代就把气撒在李老三身上了,要不是打不过,她肯定得替哥哥报复回来。
冲凉很快,都是爷们儿也没什么讳忌,等师兄出来,老秦随手递过一套自己的运动服,大小不合适就先凑合着,谁叫他非得揍自己?!
温水一激,肿胀愈发严重,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老秦胡乱掐下一块化瘀膏放在掌心、双手摩擦着,等药膏化开之后,咬着牙狠狠的在脸上揉搓。
“嚯!武行外药!你小子好东西不少啊。”师兄顺手拿起小师弟放在一旁的化瘀膏,试着在自己挨了一拳的位置涂抹少许。
跌打酒、金疮药、养骨膏这类外用药,统称为武行外药;丹、丸、散、汤这类口服药称之为武行秘药;香薰、针灸、火罐等则称之为武行巧手。
“哎我去,霸道!”
李老三刚一揉脸,辣、痒、疼同时传来,难受的直哼哼。他是识货的,知道越难受越得使劲儿揉,把药劲儿揉开才能快速恢复,因此强忍着继续。
「小师弟是真狠哪!」
三师兄只挨了一下,小师弟却是想找块儿没被打到的地方都难,看着那厮跟揉面似的死命揉脸,他牙都疼的慌。
他不知道的是,午饭前老秦要是不能把自己恢复原状,他想留下贴身保护都难,小姑娘顶多给他脸色看,大姑娘可是会撵人的!
用的多、揉的狠,效果自然立竿见影。十五分钟后,虽然脸颊仍有肿胀,但老秦起码能开口说话、并且能被人听懂了。
“三哥,真有枪手?”
“蒙那个老东西的。”
“啊?那有人袭击我咋办?”
“等死呗。”
“……我还是去你家、让师父护着我吧。”
“呸!你让我爹给你挡枪?”
“那你叫人来。”
二人又开始斗嘴,三师兄又一次败下阵来,知道骗不过小师弟,没好气的道:“枪手没有,正经的保镖倒是有俩,费用你出,要不要?”
“背景可靠吗?”
“保安公司是洪门的产业,你说呢?”
老秦心中为洪门的做法叫好,不仅给弟兄们找到了收入来源,还能光明正大的培养人手、持有枪械,这才是大社团的气度。
但他并未说出口,教训太深刻了,一时多嘴差点儿被逼到举家回国,到现在还处于危险之中,再不长记性死了都活该。
“我没钱。”
“滚犊子。”
“给个八折总行吧!”
“信不信我给你腿打折?”
“我还是去找师父吧。”
“……你狠!”
“嘿嘿,说正经的,贵不?”
“看情况,没事儿就收基本费用,有事儿就要高不少,挂彩有保险,但你少不得要出点汤药费,再就是枪法估计比不上那老东西的保镖。”
他点点头,车臣人应该上过战场,是经历过枪林弹雨、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杀坯,训练场上走下来的保镖怎么能跟他比?
敲门声起,久米千代站在门外喊:“哥哥,那个老头的车又来了。”
嗯?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出门。老秦下意识的看了看紧急提醒,绿色,来者没有恶意。想想也是,老家伙就算动手也不至于开着自己的车吧。
待到别墅门口,看着大开的车门,以及因为没有工作、又不能摸枪、从而百无聊赖的坐在马路牙子上、浑身不得劲的车臣人,老秦笑道:
“看来保镖钱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