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晴推开李明照,颦眉道:“端鹤堂?哥哥,为什么这般说。”
“端鹤堂当年在女帝驾崩后,便是他们放话说屠尽了归鹤司。换句话说,这便是大虞的内患。”
李明照轻叹气道,又见谢予晴不解:“至于归鹤司为何存了近半数在裴煊手里,据说是当时裴煊二人母亲宜和公主遇了刺杀,便暗中留了两位棋主等人护着她。”
“原来是这般。”谢予晴喃喃自语道。
李明照端起茶盏来,饮了一大盏,都几乎已经和盘托出了,也不差几句话:
“当年面对庸帝无能,女帝虽说当年为人处事颇为风流、不拘泥世俗。但她治国理政之术半点不差,这点可是得你爹爹大儒一干人等称赞过的。
“女帝之死,陛下嫌疑最大。但……即便当年盛京血流成河,他还是登上了大位。是你爹爹和我父亲不恨吗?是留下来的各位朝臣贪生怕死吗!”
“都不是。”李明照起身坐上矮榻,同谢予晴并坐在一起,轻声道:“这天下民生苦久矣,是舍不得。”
舍不得江山方稳,又起波澜。
谢予晴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千般思绪闪过。她歪头看向李明照道:
“女帝是这般深明大义,所以当年盛京才会血流成河,所以当年心甘情愿辅佐今上的朝臣是懂女帝的,包括我爹爹在内,对吗?哥哥。”
李明照点头:“不错。”
“所以裴煊当初来劝说我的那些话,多半是想着哥哥你们家、与今上是有愁怨的;可我爹爹他……”
谢予晴想着当初裴煊所言爹爹曾被女帝相中过?!一时忍俊不禁问道李明照:“哥哥,那我爹爹真的曾被女帝相中过吗?裴煊才会觉着我爹爹会为女帝报仇来着。”
李明照:“……”
“这、也并不是。”李明照想到从他母亲哪里得知信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要照这般说的话,女帝算是几乎撩拨了整个盛京的贵女公子哥?”
谢予晴:“啊?”
“才华横溢之人,女帝也难免世俗情爱嘛,这也正常不过。”
李明照努力为女帝挽尊,都怪他一时心急口快,可别让他爹知道了便好。
静默一瞬,谢予晴有些难掩激动神色,她生不逢时、未出生在女帝坐朝之刻,未见女帝,却听从旁人说起来,是仰慕女帝风采。
自古以来,朝堂是男人的天地,女子中间也不乏颇有将才之辈,却终身拘泥于后院繁琐事物。世间多男人纳妾,倘若女子也可似女帝那般,谢予晴觉着一点也不违和。
“倒也是,只是定王爷的父亲乃前皇商徽州齐家人?相较之起来,怎么也是我爹爹既才华横溢又风流倜傥,怎么不是我爹爹去做那皇夫呐?”思虑之后,谢予晴忍不住又询问起旁的事来。
李明照讪讪一笑,谢仲翎的闲话,他哪里敢说?
“这我哪里知道?哥哥那时也尚未出生呐。予儿若是想知道,去问问谢二伯伯不就好了么?”
谢予晴思忖着,她有些不敢去,只笑笑不说话了。
见人终于开了颜,李明照舒了口气,没忍住刮刮谢予晴的鼻子,调侃道:“这下欢喜了吧?不再生哥哥的气了?哥哥甫才可是对予儿知无不言、言而不尽了,还气着么?”
这下两厢说开了以后,谢予晴不禁双颊染了桃花红,有些扭捏道:“现在不生气了。哼,但是!要是哥哥以后再这般,我还是要恼了哥哥的。”
李明照开怀大笑:“好好好,予儿不生气便好。”
“哥哥答应你,如今坦白相告,往后亦是,绝不再让予儿为此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