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单前五,人称五经魁首,头上没有文曲星照耀休想拿到,听到最后一名都不是自己的名字,那些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应试考生,直接被巨大失望冲垮心防,唉声叹气者比比皆是,甚至有人嚎啕大哭,反而让尤英纵的欣喜举止显得非常古怪。
河东巡抚当即释放自身所有的长宁气意,平复众人心伤,就连安长生都感到了一股令人为之心安的温和力量,内心紧张瞬时消退,而场间哀怨亦是在顷刻间一扫而空,仿佛经历了一场荒诞悲剧。
这么厉害?
安长生眉头一挑,文科生在治国安民这一领域,还真是比武科生强得多,要是换成他,估计得头疼好一阵子,非得把好好的秋闱放榜变成集体哭丧。
巡抚大人并未发话,示意书吏尽快揭晓五经魁首,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别的方向,气意威能可以顶得了一时,顶不了一世。
而所谓五经,便是诗、书、礼、易、春秋,五经各取第一,合称五经魁首,不过本朝要求五经通考,不再是考生擅长哪门选哪个,但秋闱前五称作五经魁首的惯例却是保留了下来,另外还有一套排名名称。
榜首为解元,榜眼为亚元,三到五皆是经魁。
但凡从中取一名次,都能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唱名尝到口干舌燥的书吏清了清嗓子,遵从巡抚吩咐,一连道出三位新科举子。
“经魁第五,邵星雨,年十九,大原府城人士令德书院学子。”
“经魁第四,姚春,年二十七……”
“经魁第三,黄学博……”
哗!!
连续揭晓三名经魁,果然立竿见影,当场引开了广大百姓的注意力,就连一众落榜士子都开始好奇,这三位学霸究竟是谁,尤其是听到排名第五的邵星雨年仅十九,顿时产生人比人气死人的颓败感。
然而被他们羡慕万分的邵星雨,此时却面带不满,对身旁友人摇头抱怨:“怎么才第五?解元之名,本应是我邵星雨的囊中物!”
邵星雨之所以这么说,非是自不量力,他在令德书院也是名人一枚,不仅文采出众,早有才名,本人更是天道选手,拥有而立气意,是有机会被送去尚儒书院进行深造的士林俊彦。
“邵兄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不到二十便中五经魁首,我们几个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是呀,是呀!”
“此番秋闱,书院中能与邵兄争锋者,寥寥无几,院内名次,邵兄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教习定会大加重视,借此机会在天道格物中更进一步,邵兄去尚儒书院这的事就算成了!”
几位围绕邵星雨的书院学子,纷纷恭维道,正所谓红花得有绿叶配,听他们这一说,邵星雨才舒服了一些,可是紧接着,最后揭晓的两个名字,便让邵星雨顿时黑了面色。
“亚元,齐心远,年十六,大原府桃溪县人士令德书院学子。”
“解元,孔城,年二十二,大原府城人士令德书院学子。”
哗!!!
“十六?”
“十六岁的亚元?”
第一第二都是令德书院的学生,在场众人并不稀奇,五经魁首被包圆的壮举以前都发生过,毕竟令德书院在河东省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可是十六岁便中举,而且名列前茅的例子,属实太过少见,虽说以前也有十一二便金榜题名的神童,但那毕竟属于传闻,冲击强度根本比不上此刻的亲身见闻。
大家都很好奇这齐心远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是第一就是第二的邵星雨,被意外扯到第三,脸庞阴沉无比,身边几位书院学子更是面带异色,孔城能够排在第一,他们其实并不意外,在书院里孔城始终压着邵星雨一头,连邵星雨都承认没有意外,解元之位非孔城莫属,而且这家伙自信到根本不来看榜,直接在书院里等候一众新科举子。
可谁也没想到半路还能杀出个齐心远。
几人齐齐看向一处,因为欣喜若狂的齐大伯已然用行动成为场间焦点,哪怕他们原本不认识这个同门同窗,都能猜到齐心远是那位笑容浅淡的蓝杉少年郎。
“儿子,儿子!真中啦!咱们齐家出举人啦,光宗耀祖啊!”
齐大伯有些激动到语无伦次,根本不在意旁人视线。
安长生同样无比惊喜的对齐心远说道:“我知道心远肯定行,没想到心远这么行!亚元也不错,非常不错,咱们兄弟肯定能扬名天下,让齐先生的在天之灵好好看看!”
直到答案揭晓都仍是一脸云淡风轻的齐心远,却是对安长生由衷说道:“长生哥,小弟能有这般造化,其实多亏了你那两道云气金缕,一会儿随心远同去鹿鸣宴,小弟说什么也要给你拿回几道云气金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