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无梦的休憩让宋梨养足了精神,她早早从睡眠中清醒。
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先感受到了腰间的双臂,额头隔着纯白里衣抵着人的胸膛。
宋梨被禁锢在方寸的空间里,鼻翼间尽是崔子恪身上的沉香,挨着男人的肌肤即使是隔着衣物,也依然被烫得发热。
宋梨睁开眼,把搭在男人身上的双手收回,轻轻地扭了扭身子,正想着悄悄起身。低沉带着沙哑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阿梨,别动。”
宋梨瞬间就僵住了,脸上像是被施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崔子恪是什么意思,她再清楚不过。
不过,这是怎么回事儿?崔子恪怎么还没走?
过了好一会儿,宋梨以为尴尬已经过去,她挣了挣有些紧的怀抱,仰起头想看崔子恪。
整个人被抱在怀里,即使是仰着头,宋梨也只能看到崔子恪形状优美的下颚和刚刚冒头的清色胡茬。
“大人,”宋梨叫了一声,“该起了?”
亲吻来的猝不及防,从额头眼角开始延伸。
思绪因着突如其来的亲密而一片混沌,宋梨好半天才想起来今天还有事情要做,攥紧男人衣裳的手向外推了推。
崔子恪感受到怀中柔柔的推力,停下了亲吻,“怎么了?”声音中带着些未消的火气。
“大人,还是白日。”宋梨的声音细细小小的。
她还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崔子恪这般动作让她有些惊慌。她只是小小地为宋明礼上了眼药,怎么会演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到底怎么了?
崔子恪盯着面前的小女人,柔顺的黑发有些杂乱,眼角泛起桃花色,睁大的圆润眼瞳沁了水,唇色鲜艳,如玉的皮肤白里透红,细腻莹润。
这样美丽的风情,偏偏本人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还用柔软的语调讨饶。
崔子恪伸手勾了下宋梨的鼻尖,把几缕调皮的发丝别到了她的耳后,俊朗的面容上挂上了懒懒散散的笑容。
“阿梨,”男人的嗓音低沉地醉人。宋梨被男人的声音撩得耳朵发热。
“呵呵。”崔子恪笑了,笑声很轻,像羽毛一样拂过宋梨的心脏。“阿梨。”他又叫了她的名字,有些委屈的音调。
宋梨能怎么办呢?她只能在心里骂崔子恪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然后乳燕投怀般把自己送进崔子恪的怀里,羞赧地用小小的声音喊了一声“大人”。
日上三竿,宋梨朦胧转醒的时候,崔子恪已经穿戴好。
他坐在窗边翻阅书籍,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束冠的长发上,愈发眉目如画,清隽悠然。
“大人?”宋梨挺直身子从床上坐起来,秉承着打工人对老板的关心问:“大人怎么不叫妾起来?耽搁大人的时间了!”
崔子恪放下书:“无事,我今日休沐。”他的眼神扫过宋梨,毫无波澜,半点不见初起时的温柔撩人。
宋梨这才发现崔子恪换了身玄色外袍,相比于月白色的温润,衬得他多了份清俊冷肃。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男人的脸,也像三四月的天,说变就变。
“原来是这样。”宋梨招呼了红杏进屋帮她换衣裙。
换好衣裙坐到崔子恪跟前,宋梨突然想起昨夜的事情。她的目光躲躲闪闪地瞄崔子恪。
“怎么了?”崔子恪又不是迟钝的人,轻易发现宋梨的目光。
宋梨不敢看崔子恪,揉着绢帕,做半蹲的姿势,嗫嚅道:“大人,昨夜,昨夜是妾失态了。妾只是一时难过,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崔子恪盯着宋梨,她低着头,黑色鬓发间透出两只耳朵,耳垂晶莹,白嫩地像两滴晨露。比今日晨时的玛瑙纯净,少了一丝媚色。
“抬起头来。”崔子恪伸出手,撩起宽袖,仅用一根食指勾起宋梨的下颌,细细地端详,目光尤其凝视着一双澄澈的水眸。
“以后别哭了。”
宋梨:“???”
“大人您说什么?”宋梨心中威震,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追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