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杰道:“我找报馆的朋友问过了,那东西有可能是传说中的一种怪鸟,叫‘杀’。”
我皱着眉看着他。
“这种怪鸟多是在葬礼上出现,以前是从棺材里飞出来的,叫声如同婴儿哭。只有冤死的人才有这种东西,传说是怨气所化。”沈杰搓着手说:“我始终怀疑我爸爸的死因。”
“这是一种执念。”我说:“你现在是不是只有老妈一个人了?”
他点点头。
“所以说,对活人好一些吧,总比纠结过世的人强,逝者已逝。”我劝他:“你父母结婚几十年,磕磕绊绊总归是有的,吵架也有。但大伯母是传统女性,不会做出那种事。你好好待她,不要多疑,比什么都强。”
“我总觉得我爸爸过世得蹊跷,太蹊跷了。”沈杰说:“咱爷爷过世不到一年,我爸又走了。这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反正不对劲。”
我没有再劝,说来说去都是车轱辘话,看看表中午了,我打电话订了一桌,招待他喝点酒。
这时电话响了,是沈悦涵打来的,她问我现在在哪。我说在办公室。
“一木,你能不能来我这里一趟,我有点事跟你说。”沈悦涵的口吻很奇怪,又是着急又是惶恐。
我告诉她,沈杰也在。沈悦涵道:“那最好,带着他一起来。”
挂了电话,我和沈杰离开办公室,驱车赶往二叔的住处。二叔目前暂住槟城一个高档小区。进门后厅里都是烟味儿,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
客厅里只有沈悦涵一个人,她正打开窗户放味儿。沈悦涵招呼我们过去,她歉意地说,她爸爸昨晚没怎么睡,在屋里抽了一宿的烟。
我问怎么了。
沈悦涵招呼我们坐,说:“我爸爸这几天遇到了怪事。晚上都在做怪梦。天天晚上都重复一个梦境。”
刚说到这儿,沈杰突然道:“二叔……不会是梦到我爸了吧?”
沈悦涵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直觉。”沈杰赶紧问道:“二叔梦到什么了?”
“梦里不光有你爸,还有你们爷爷!”一个声音从楼上传来。沈悦涵的爸爸,也就是二叔,掐着烟从楼上走下来。
我们沈家的家教很严,我和沈杰赶忙站起来打招呼,同声叫“二叔”。
二叔摆摆手,示意我们坐。他拉过椅子坐在我们对面,说道:“小杰,一木,你们和我女儿都是年轻人,脑子活,帮二叔出出主意,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尤其小杰,你在报馆工作,见多识广,认识人也多。”
“二叔你说。”沈杰催促。
二叔抽着烟:“守夜之后,我就开始做一个梦。梦里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像是老年间的那种照相馆。你们年龄小,可能不了解。咱们沈家老年间是闯关东的,小时候家里条件很差,我印象里好像只照过一次照片。老式的照相馆,拍摄的相机还是用氧化镁曝光的老相机,我的梦就发生在那!梦里看到了我大哥,也就是小杰的爸爸,还有你们的爷爷。挺大的一个摄像棚里,摆着四把椅子。”
说到这里,二叔比划了一下,“这四把椅子是并排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