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里发苦,他一瞪眼:“赶紧的。我这是都为谁忙活的,还不是为了你吗?”
我苦笑一声,心想这都什么事啊。幸好今晚月黑风高,眼瞅着又要下雨了,要不然让岛上的人抓到,我们两个非沉塘不可。
我跟着白老头往坟那里走,白老头道:“你可真笨,跟着我干什么,到坟包的那一边去,咱俩一人一边。”
我只好绕过坟包,到了另一侧。白老头一铲子插在坟上,开始挖。我朝手心啐了一口,也要动手挖,这时候忽然看到一样东西。
我蹲下来,手机点亮过去照,这一照就愣住了:“白先生,你赶紧过来!”
白老头动了两下铲子,还没怎么使劲儿呢,只好扔下手头的活儿,走过来问怎么了。他用手电照过来,看到了我发现的东西,那是一把黑森森的铁锨,扔在地上。这东西显然不是我们带来的,原本就在这儿。
我和他对视一眼,这时候天空一阵爆响,一道闪电划过,整个夜空变成了暗紫色。
“有人来过。”我说。
白老头道:“不应该啊。会不会他们家把老太太重新埋起来,这是当时留下来的工具?”
“不对吧。”我说道:“谁会在自己妈的坟包旁边丢把铁锨,做儿女的再粗心,也不会这么做。”
“那怎么回事?”白老头喃喃:“这事越来越古怪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把手电灭掉,低声快速地说:“东西拿着,藏树林里。”
我赶紧提着铲子跟着他藏在后面的小树林里。我们蹲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就在我狐疑的时候,外面传来手电的光线,有人来了。
这么黑的树林,这一束光亮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昏黄色的光在越来越浓的暮色中,显得格外的显眼。
不一会儿,这人现身了,是个穿着蓝色劳保服的醉汉,喝得醉醺醺的,手里还拿着酒瓶子。
这人头发都快擀毡了,一张脸长得像辐射过的一样,极为怪异,还是地包天。一口烂牙呲出来,一副野猪踩地雷的模样。他来到老太太的坟前,打了几个嗝,然后把酒瓶子放在地上,紧接着双手合十。
我和白老头对视一眼,皆感诧异。
这个酒鬼笔挺地站在那里,双手合十闭着眼,嘴里念叨着什么。酒瓶子就在面前的地上,像是某种祭品。他正在以酒祭天。
念叨之后,这个酒鬼突然变了,不那么醉醺醺的,身材挺拔。他快步来到坟包后面,找到那柄落在地上的铁锨,然后开始挖老太太的坟包。
我低声道:“原来这铁锨是他留下来的。”
话音刚落,那酒鬼似乎察觉到了,猛地回头看过来。吓得我捂着嘴不敢说话。
酒鬼目光锐利,哪有一点醉醺醺的状态,扫视了一圈,像是鹰一样在视察,然后继续干。
白老头低声道:“他应该是被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