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心痒难耐,想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去外边找顾凛城问个清楚。
她起来扶了下衣服上的褶皱,刚离开休息室就接到个电话。
是沈子清的。
她把x-1血清给他时,跟他交换的联系方式。
现他给自己打电话,应该是已经有结果了。
时宴忐忑,却没迟疑的接通。
沈子清打的是通话,不是视迅,所以看不到他表情,只能等他说出来才知道情况。
可时宴在沈子的沉默下,心跟跟慢慢沉下来,已有了不可触摸的答案。
如果有效,做为x病毒学领域的专家,他一定会感到万分激动,而不是这么沉静。
沉静的时长决定了它的厚度。
厚度,可能承载了对生命流逝的无能为力。
时宴在沈子清压抑的无声沉默中,小心翼翼的犹豫问:“沈博士,令父……”
“他已经走了。”
医院里,沈子清疲惫又颓废,情绪到了最低点,却还是冷静讲:“刚开始有一定的效果,缓解了他的痛苦,损坏的细胞也在逐渐修复。但隔了一个晚上便开始反噬,直至彻底变异。”
时宴听到这话心里一跳,无法自持的紧张问:“还有办法吗?”
沈子清望着床上被强制注射安乐死的父亲,没有怪她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而是极轻道:“他已经解脱了。”
他父亲解脱病痛的折磨。
他也从昴贵的医疗费中解脱了出来。
只是从现在起,他没有爸爸了。
时宴听到沈子清空洞的话,攥起拳,一股陌生的悲痛情绪涌上心头。
她张嘴,艰难干涩道:“对不起。”
是她害死的他父亲,那个拼尽全力支撑起一个家庭、护他与弟弟成长,并努力活着退役的英雄。
沈父那么痛苦又努力的活着,应该是想多陪陪家人吧?
时宴压着喉间的哽咽,再次诚恳的讲:“对不起。”
沈子清在她的第二次道歉声中回过神来。“没关系。他们来带我父亲走了。”
这是解释刚才他为什么没回答的事。
沈子清摸了把脸,起身走去窗户,看着外边的风景冷静的讲:“夫人,从数据来看血清还是有用的,只是它可能还需要再改进,让它更稳定些。”
他说完问:“你有它的详细资料和数据吗?”
时宴犹豫了下,如实讲:“沈博士,这还是不为人知的秘密研究,我暂时不能将这些资料给你。”
“那我能申请加入吗?我想我也许能帮上一点忙。”
“你能帮上大忙。只是这事不便对外透露。”时宴再次讲:“对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如果你有其它方面的事需要帮忙,尽管跟我说。”
沈子清闭上酸涩的眼睛。“……谢谢。”
说完便切断了通话。
时宴看被中断的通讯,少有的,感到一丝罪恶。
杀人后的罪恶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更了解了自己的父亲,才会有这种从未有过的难受。
时宴去到驾驶,瘫坐在副驾驶位上。
顾凛城看似是对生活丧失兴趣的女孩,关心的问:“怎么了?”
时宴摇头。
她躺尸了会儿,想到刚要找他的事,便问:“长官,你最近好像对倦羽组织不是很上心。”
顾凛城讲:“你一直在我身边,看到我有闲下来过吗?”
“你要真想对付他们,肯定能抽出时间的。”时宴坐起来,审视的望着他。“你是不是知道秦屿是我哥,所以才开始怠慢的?”
顾凛城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