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芳楼并不在繁华的地段,而是处于靠近京郊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占地面积极大,穿过前厅后面有许多成套的院子,各个精巧。
李瑞牵着沈清舒的手进去时,刚好碰上了吃完饭出来的五皇子一行人。
五皇子的眼睛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很快的抬起头来向太子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李瑞摆手,笑道:“五弟这是刚吃完饭?”
五皇子半低着头,亲近中不失恭敬:“是,方才吃完,正打算回宫。”
李瑞点了点头就打算带沈清舒进去了,五皇子又道:“太子殿下,母后近日里很是想念您,您什么时候有空去坤宁宫一趟?”
“唔,近日来光顾着忙着父皇交代的差事了,几日不曾向母后请安了,你回去告诉母后,我明日就去。”
“是,臣弟会转告母后的,若太子殿下没有别的交代,臣弟就告退了。”
“去吧。”
两方就此分开。
沈清舒回头时,五皇子还立在原地,向着这边行礼,看上去恭敬的不得了。
她有点好奇,拉了拉李瑞的手,低声问道:“怎么五殿下和其他皇子都不太一样?他对你怎么如此恭敬啊?”
不,都不能说是恭敬了,简直可以说是敬畏,拘谨的很,一点也不像亲生兄弟。可若要说太子的权威真有这么大,也不见其他的皇子这般。
真是奇怪。
李瑞捏了捏沈清舒的手,笑道:“老五和别人自然不一样。”
沈清舒吓了一跳:“你声音小点!这是在留芳楼!”
李瑞轻笑:“那又怎么了?难道本宫还说不得话了?”
沈清舒急道:“你太子之位不想要了?”,一边去捂李瑞的嘴,脸上就差写着“你是不是傻?”几个大字了,“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活脱脱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很是痛心疾首的样子。
李瑞“扑哧”一声笑出来,拉着人进了一处院子,走到院子中间的亭子里坐下,那含笑的眉眼直盯着沈清舒,她这才反应过来:“你故意逗我?!好哇你!“作势扑了上去。
两人笑闹了一阵,李瑞搂住沈清舒的腰不放,见人还想挣扎,问道:“方才的话还没说完呢,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老五不一样?”
沈清舒闻言乖乖窝在男朋友怀里不动了,其实这样靠着还挺舒服的。
李瑞轻轻弹了下沈清舒的耳朵,轻笑:“小滑头!”然后一本正经的说起五皇子如此态度的由来,“你知道当今陛下是有两任皇后的,先皇后是我生母,而继后只生育了两个公主,并无皇子,因此就将老五记在了名下,因此从身份上来说,他与我都是陛下的嫡子。”
五皇子出门后与几个友人分开,此时正坐在回宫马车里,想着他的太子三哥。
虽然两人在身份上同属嫡子,但他不仅只是记名,而且还是继后嫡子,真论身份,与太子差了何止一层。
李瑞边说边给沈清舒倒茶:“但老五的生母只是个庶人,小时候在冷宫里呆过一段时间,见多了人情冷暖、世间黑暗,就格外懂规矩些。”
五皇子:小时候见过三哥不动声色之间就扳倒了四皇子的生母静妃娘娘,后来想起时偶尔还会做噩梦,如果可以,他永远都不想和他三哥对上。
李瑞:“虽然老五一直对我很是恭敬,但是皇后娘娘可未必这样想,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
五皇子:母后一直有想让他上位之心,甚至还想利用祁家姻亲故旧的力量,他无奈之下只好劝说时机未到,最好等几个哥哥两败俱伤之际再行动作,毕竟父皇可从来不缺儿子。
李瑞:“不过老五未必有那个胆子。祁家自从祁老丞相去世之后也大不如前了,皇后也算不上受宠,她就算有再多的心思也是白搭。”
沈清舒啜了口茶,摇头道:“我觉得还是该防备些,万一他们是扮猪吃老虎呢。还有,我记得皇后入宫时,你已经五岁了吧,你呢?你小时候过得怎么样?”
李瑞看着沈清舒亮晶晶的眼睛,心头有些发软,那种被温水泡着的感觉又来了。
恰好此时有仆人过来上菜,他净了手,剥了一只虾放在碟子里,递给沈清舒,然后才笑着道:“我是太子,怎么会和老五一样?”
沈清舒没有去接那只虾,推着李瑞的手将虾放在桌子上,然后凑上去,在李瑞的颈窝里蹭了蹭,可是你的眼睛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李瑞轻轻拍了拍沈清舒的头,笑道:“我小时候闹着要学武,父皇就给我指了个教习师傅,但是我顽皮得很,只是不想和那群老太傅念书而已,所以总是偷懒,教习师傅对我又不敢打骂,我到现在还能想起来他愁眉苦脸的样子。”
沈清舒笑道:“你小时候原来是这样的吗?我还以为你会绷着小脸在太阳底下扎马步呢,看你掌上的茧子,比我的还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