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后辈里只有一个祈崇礼人还算正派,作诗也极有天分,但是人却懦弱,担不起事来。
她今日算是全都见识到了。
沈清舒叹了口气,这世道女子地位低下,男孩子担不起事来,可怎么支应门庭啊!
太子见沈清舒叹了口气,扬起的嘴角一下子放下了。
人都走了还这么在意!
太子殿下今日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已经在考虑回宫找太医瞧瞧了。
下一轮一开始,太子就起来敷衍的背了首诗,借口有事,提前离席了。
太子殿下一离开,诗会上安静有序的气氛霎时一变,沈清舒不用内力都能听见有小姑娘兴奋激动的嗷嗷叫,自以为小声的和旁边的姑娘喊什么“太子殿下天人之资,无人能敌”之类的话,像极了前世追星的小姑娘。
连何惜瑶都凑过来同她叽叽喳喳:“哎,清舒,你说我找人画几幅太子今日赴宴的画像,是不是能大赚一笔?”
沈清舒赞同的点点头:“看今日场中这情形就知道了。”
有时候,追星也是一股潮流啊。
之后的诗会莫名变得有些无聊了起来,沈清舒浑水摸鱼,也背了一首诗也回家了。
其实一般来说,在小樱花宴上背诗实在有些跌份儿,一点都不够“出彩”,是以往年背诗的人虽然有,但是极少。
但今年就不一样了,因为太子背诗后离去的身影太过俊逸,背诗反而成了一种潮流。
于是沈清舒就丝毫不显敷衍的背完了诗,结束了这闹哄哄的一天。
而与此同时,太子赴宴的消息向石子投湖般圈圈向外涤荡开来。
上官丞相府上,一个穿了一身素白色宽松襦裙的女子正满身大汗的练着舞蹈动作,额头上的汗滴落下来,她颤着身子,却没有停。
一个丫鬟跑进来,急着向小姐通禀消息:“小姐小姐,今日太子去了小樱花宴!”
练舞的女子猛然停下动作:“说清楚!”
丫鬟知道自家小姐向来爱慕太子,于是一五一十的说了今日传来的消息。
女子有些诧异,太子殿下不是一向不爱参加这些宴会吗?除了哪位老大人生辰,太子殿下奉了陛下之命前去,其余很少出现在众人眼前。
今日这是怎么了?
“太子殿下有没有同哪位女子说过话?”女子捏紧裙角,紧紧盯着丫鬟。
“这倒是没有。”
上官初云松了口气,手指松开裙角,那就好。
也是,太子殿下雄才大略,怎么会与小儿女之事纠缠。
她咬了咬唇,神情羞涩,听说太子殿下喜爱纤细乖巧的女子,等樱花宴那日,他一定能看到我的。
大皇子正穿着一身铠甲同属下过招,听闻太子赴小樱花宴的消息不屑的撇了撇嘴。
就老三那个弱不禁风的样子,就算找了漂亮女子又能怎样?
“不必管他,我们继续。”
二皇子彼时正在书房里喝着二皇子妃送来的羹汤。
他握着妻子的手,柔声安慰神色担忧的妻子:“蓉儿不必忧怀,三弟不过到了年少慕艾的时候,总该选一个自己喜欢的。”
二皇子妃看着丈夫温柔的眼神,点了点头,被拉到丈夫怀里,什么想不起来了。
四皇子却狠狠拍了下桌子,吓得刀疤脸壮汉一个哆嗦。
李珘扭过头来:“你抖什么?”
刀疤脸又是扑通一声跪下来:“殿下饶命!”
李珘转回头,捏了下太阳穴,蠢货!
一个人做了一件与平时不同的事,往往会引来注意,世情如此。
而事件中心的太子却并不关心这些,他心情有点糟糕。
挥退了下人,一个人坐在自己寝殿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谨德带着内侍站在院门外面,静静等着太子殿下的吩咐。
太子殿下从小就是如此,天色不暗下来,殿下一般不会出来的。
不过等殿下出来,就会有人倒霉啦。
侍候了太子十几年的谨德心想,嘴角的笑容深了一分,咱家就喜欢看人倒霉。
李瑞整了整袖子,叫了人进去,开口道:“去把松竹书坊给本宫买下来。”
谨德粘在脸上似的笑容一下子僵住,重复了一遍:“京城里最大的那家‘松竹书坊’?”
太子殿下抬眼看过来,眼睛里明白写着“知道还问”,吓得谨德打了个哆嗦,赶紧应:诺去办了。
“慢着。”
“顺便把城里最好的乐舞坊买下来,换个人去办。”
谨德俯身正色应诺,然后满头雾水的出去办差了。
今日宴会谨德留在东宫看家,也就不知道尊贵的太子殿下只不过是对一件事情开了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