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干事急于要石头的书面检讨书,不就是一张检讨书那么简单,好的一点说石头检讨书一遍遍地写,就是不能过关,让石头的忍耐限度受到极大的挑战,人格在自觉不自觉中受到摧残,最后还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石头不干;往严重的一点说,让别有用心的人从的字里行间里跳出刺来,无限地放大,白纸黑字,说也说不清了,眼下最好的策略就是什么也不写,人正不怕影斜,不授人以柄,爱咋咋滴!
石头不著一字,陈干事坚持要写,手长在石头的身上,石头不写,陈干事也是没有办法。陈干事与石头相持几天,石头就是不著一字,陈干事毫无办法,只能把材料上报上去,不久回复就下来了,石头被降职为营长,什么团,什么营,战士在什么地方,一概没有,事实上也就是一个光杆司令而已,彻底剥夺了他的兵权。
胶东独立团被改编,一营营长向小伟被提升了团长,胶东独立团的番号再次被撤销,建制被编于了鲁中军区序列。就这样石头辛辛苦苦带出的两个独立团,只要带出了胶东,都没有再回去,特别是这最后一次,一团的人马没了,石头还搞了个灰头土脸的处分,石头有冤屈找谁说去,没处说石头也能忍受,大不了再从头再来。
现在,没有了陈干事的叫嚣、坏心情,石头一下子清净了下来,没有什么事做,石头心里一下没了着落,有一种空空的感觉,石头一个人在想:“这样无滋无味温吞水的生活,还真没有打鬼子的日子来得痛快,艰苦和危险都不怕,怕得就是这样无所事事,变相的浪费生命的生活。眼下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有同胞惨死在鬼子的铁蹄之下,在这样的情况下,石头如何一个人能清净了下来呢?
石头窝火,他将一只水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心里才稍稍舒缓了一点。
一天早晨,石头刚刚起床,向小伟狗撵屁股似地就跑到了石头的住处,向小伟进门就喊:“团长,快,许司令找你的电话!”
石头说:“我不是团长,我是营长了,一个光杆司令,干嘛还叫我团长呢?找团长我看你是走错了门!”
石头这样说,向小伟并不在意,向小伟说:“许司令正在电话的那头等你回话,你如果让许司令久等了,许司令肯定就要打我的屁股了,说不定说我从中作梗,我可担当不起啊,团长,你就救救我好么?”
向小伟做出一副冤大头的样子,石头笑了,石头说:“好,就救你一回,我不叫你做冤大头,那我们走吧!”
其实,石头早就等不得了,石头大步如飞,几步就来到了向小伟的团部,看到电话就那样放在桌上,石头拿起电话,一声:“喂。”
电话那头立刻就传来了许司令哈哈的大笑声,许司令问:“小子,这几天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啊?”
石头说:“挺好的,就是闲得骨头缝里都有些发痒,一天的时间比过去的一年都长!”
许司令说:“这样的日子我也过过,当年要不是毛**,说不定我就被他们拉出去枪毙了。受点委屈不稀罕,受点挫折不可怕,再说你小子也太顺了,给你几个兵你就能组成一个团,回来吧,我可以再给你一部分兵,你再给我长成一个团,我这里有一大堆的事儿等你回来做,到时候别给我打退堂鼓吆。”
石头马上来了精神,立刻一个立正说:“是,我马上回去!”
向小伟在一边笑,向小伟说:“我早就说过嘛,许司令不能把你丢了,你是许司令的左膀右臂,许司令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
这时,门外忽然一声:“报告!”
向小伟一声:“进来!”
门外立刻就走进来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小伙子全身武装,特别是背的那个文件包,石头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警卫员韩小屯背的那个,包上有被飞行的子弹灼过的一道痕,这就是标志,这个包放在那里石头都会一眼认得出来。
说起包的这道痕,石头清楚记得那是在一次白刃战中,石头正在与一个鬼子军官格斗中,韩小屯被另一个鬼子军官撂倒,鬼子军官掏出南部十四式手枪对着倒地的韩小屯就开枪,危急之中,石头把自己正与鬼子军官格斗的刺刀,标枪一样掷过去,将小鬼子军官胸穿透,但这个小鬼子的手枪还是响了,子弹打偏了,几乎就是紧挨着韩小屯背的文件包而过,灼热的子弹就这样将文件包灼烤过一道痕。韩小屯总说,如果没有团长的眼疾手快,自己恐怕早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这个白净的小伙子进门就对石头向小伟两个人敬礼,十分高兴地说了一声:“首长好!”
石头和向小伟还之以礼,向小伟对这位战士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枪王团长!”
战士立刻又对石头敬礼说:“首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