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田山木说:“现在我们电报没了,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那我们就回撤吧,怎么说这是一条平坦路,以我们帝国军人的战斗力,杀出一条血路来应当是不成问题的。”
山口小林觉得秋田山木说得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山口小林想说这个方向有支那人的骑兵,但骑兵并不比支那人的炮火手榴弹厉害,也只能这样了,山口小林采纳了秋田山木的建议,准备回撤突围。
山口小林小鬼子躲进槐树林里,被三排长刘廷训的迫击炮炸了一遍,死伤的鬼子兵并不比他的第一次冲锋少,原本就缺员严重一百多人的鬼子中队,眼下也只剩下了七八十人了。
由于槐树林被炮火轰炸,槐树被炸倒燃烧,没有被炸到的槐树枝条被烧,叶子震光,已经不足于再掩蔽下去了。山口小林豁上了,既然待下去是死,冲去去也是死,山口小林要带这些鬼子冲出去了,山口小林也想赌一把。
山口小林小鬼子毕竟不是一个一般的小鬼子,他的突围也有了一番心事,他采用声东击西的方法突围,他将鬼子分成了两个小队,一队由山口小林和中队执行官带领,向北,向他们来的方向突围;另一小队由小队长加藤带领,他们最先向南,向相反的方向发起攻击以此来吸引小分队的火力,以此掩护山口小林他们顺利的向北突围。
加藤小队的计划是最先向南发起攻击,待山口小林少佐他们一小队突围成功后,他们再随后也向北突围。计划是这样定的,加藤却知道他们是不可能得以实现的,尤其山口小林还把一些重伤员留给了他,其用心不言而喻。
加藤小队的突围枪声刚刚打响,那些动不了的重伤鬼子就知道他们的死期到了,受重伤动不了的鬼子纷纷选择了自杀,自杀的枪声此起彼伏,大多重伤鬼子都是自己解决自己。
木村和三郎都是两个重伤员,木村双腿被打断,躺在担架上一步都不能行走,突围战他只有去死,他自己不死长官也会打掂他们去死,日本人武士道,是不能被支那人所俘虏的,那是帝国军人的耻辱。长官是从不管他们是愿死不愿死,自己不图解决,就会被长官解决,如其被长官打死,倒还不如自己解决得好。
木村拿起了王八盒子,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刚要扣动扳机,三郎哭叫了起来,三郎说:“木村君、木村君,你不能死,你死了留下我一个,我怎么办!”
三郎是一个戴眼镜的学生兵,是一个刚补充到他们中队仅有两个月时间的新兵,两个月的时间让这个十七岁的学生新兵,从不敢杀人到每天都想杀人,以杀人放火**花姑娘为乐事,完成了由人到兽的转变。
木村是在第一次向西山梁上攻击时,他冲在最前面,是被手榴弹炸断了双腿的。三郎却是在这槐树林了被炮火炸开了肚子,炸了一个开放式的大口子,心肝五脏都露了出来,眼下虽说肚子上缠满了绷带,但仍止不住血水的外流,三郎脸色苍白,却精神却是出奇地很好,三郎实在不甘心就这样去死,死神却一直就徘徊在他的前后左右,他完全感觉得到。他看到了木村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三郎非常恐惧,三郎一下子就急得大叫起来。
木村听到三郎这样喊,木村长叹了一口气,木村并不愿意去死啊。木村慢慢地收了枪,木村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看了起来,这是他的一张全家福照片,照片上有他,他的爱人,他的女儿,还有他的小儿子。木村不由得心生悲切:多么好的一家人啊,转眼就要阴阳两隔了。
三郎说:“给我看看照片好么?”
木村犹豫了一下,就把自己的照片给了三郎,三郎拿着木村递给他的照片,止不住的眼泪就横流起来,三郎说:“木村君,你真幸福,你来到了这个世上,有了你的爱人,你的女儿,你的儿子,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可是——”
三郎呜咽着说不下去了,三郎又说:“木村君,你不能死,我们是好朋友,你要死了我怎么办?”
木村说:“我们都得死,谁也不可能再活下去了。”
三郎听了木村这话,打了一个哆嗦,把手里的照片还给了木村,三郎抬头看着木村说:“我先死好么?”
木村点点头,三郎说:“你帮我。”
木村还是点头,木村对三郎说:“你闭上眼睛。”
三郎慢慢地就闭上了眼睛,木村摸着三郎的头,三郎还是止不住恐惧浑身筛糠似地颤抖起来,那些往日死在他的刺刀下,枪弹里,所有的支那人都站在了他的眼前,男男女女都怒视着他,恨不得把他撕碎吃掉,三郎恐惧了,三郎刚想张口大叫救命,一声枪响,木村的王八盒子响了,三郎的身体跳了一下,三郎张大了嘴巴,抖动的身体一下不颤抖了,头随之歪上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