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说:“枪王不是我自己叫的,别人都这样叫我,我也没办法。不过,你想比试我可以奉陪,你说怎么个比吧,我随你!”
大杆子很干脆,大杆子说:“很干脆,就比打香火头!”
庞营长大叫:“好,这个办法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王会长说:“我看算了,都是自家人,省下子弹打日本人多好!”
没人理会王会长的建议,酒桌撤去,吃饭的大厅立刻变成了比擂的赛场,两支香火放在了墙角的案子上。此时,天已将晚,大厅里已经有些灰暗,两支香火头亮在大厅的角落里,像两颗遥远的星星,朦胧而又晶亮。
大杆子问:“你我谁先打?”
石头爽快,石头说:“随便!”
大杆子说:“那我就先打了。”
大杆子说着拔出了大肚子匣子枪,打开了机头,站直了身子,略微瞄了一下,扣动扳机,“啪”地一声脆响,一支香火头随之熄灭。
“好!”刘大麻子率先喊起好来。
庞营长不以为然,庞营长说:“这点小伎俩,有什么了不起的?”
该石头出手了,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石头的身上,人人心里都充满了紧张,石头坐在那里,一手拔出了匣子枪,打开了机头,放在桌子上,王会长有些失望,王会长说:“英雄,你就打上一枪吧,我们都信赖你!”
师爷笑,哈哈大笑。
由于师爷人小肺呼量不够,笑起来的声音却很像猫头鹰叫,听起来很让人篸得慌。师爷说:“什么英雄狗熊,拿出点真本事来,才能服人!”
师爷的话音没落,只听一声枪响,最后一支香火头立刻就被破灭了。石头的出手之快,以至于在场的人,谁都没看到石头是如何拿起枪的,人们看到的只是石头对枪口吹了一下,枪又插回了腰间。
出枪的快慢不算,就结果来说没有输赢,比试还得继续进行。这一次比试增加了难度,一支香火头用丝线连着挂在了空中,香火头却不是静止的,而是随着窗外刮进来的寒风飘来荡去不安份的。
大杆子心发毛了,这样的目标没有规律可循,因为窗外的风可大可少,时紧时松,风速就不一样。既然风刮起来就没有规律,香火头荡起来怎么会有规律可言呢?
大杆子眼睛一眨,计上心来,大杆子说:“上一次是我先开的枪,我不能老先开枪,这样显得不公平,这一次该你了。”
大杆子说着就退后了,这事看起来大杆子是很仗义的,很守规矩的,其实大杆子别了一个心眼。这吊起的香火头目标很不好打,大杆子以前也不是没试过,十枪九空,就是打上的那一枪,也是瞎猫子碰上了死耗子,纯属巧合。
大杆子这样做,看起来大杆子大度、仗义,事实上大杆子是想看石头的笑话。大杆子的心事石头也不是不清楚,既然如此,石头也不推辞,石头就来了个实打实,实领了,石头说:“无妨,谁打都一样,那我就先打这第一枪了!”
这可是一道难题,所有人的目光都瞪着石头,王会长为石头捏一把汗。王会长担心地看石头。石头笑,石头对王会长点了点头,胸有成竹。
石头拔出了匣子枪,轻轻地用拇指打开了机头,提在手上,静静地观察着丝线连着的香火头。此时,天色更加暗了,那枚香火头在空中荡来荡去,随着风松风紧,摆动的幅度很难掌握。风紧的时候,香火头荡动的幅度大,速度加快,那一枚香火头就不是一枚香火头了,而是一道亮亮火线,一般的人别说用枪打,就是单看那荡动的香火头,也非看得眼花缭乱不可。
石头又是手起枪响,香火头随之熄灭。
庞营长忽然大喊,说:“有猫腻,枪弹打在丝线上,算什么枪王?我们要亲自验证!”
大厅里立刻灯光大亮,庞营长王会长大杆子几乎所有的人都去看真相,唯有石头、黑牛、亮子稳坐在那里,不动不摇,石头还在悠闲地喝着茶水。
验证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吃惊不少,枪弹那里是打在丝线上,分明就是打在香火头上,将香火头燃烧的那一部分齐齐打去,这样的枪法谁见了不服都不行。大杆子甘拜下风,不用比试,大杆子承认自己败下阵来。
但师爷不服气,师爷冷笑一声,说:“山中无老虎,**称大王。既是枪王,何不再露一手,一是给大伙开开眼;二是让所有的人都心服口服,也好让你美名远扬?”
刘大麻子此时也颇有失落感,忽见师爷叫上板了,相信师爷必有办法打压一下枪王的傲气,刘大麻子说:“兄弟们静一静,听一听师爷如何说话!”
大厅里的人一下都静了下来,石头明白刘大麻子是故意支持师爷给自己出难题,成心是想看到自己出丑。但石头不怕,什么大风大浪艰难险阻都过来了,还怕那些费尽心机小伎俩的刁难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师爷的那张瘦脸上,师爷很得意,师爷说:“枪王就是枪王,枪法确实打得不孬,只是我还有一点小小的遗憾,我在想:如果枪王蒙上眼睛再打香火头,效果会怎么样呢?”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石头,看石头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