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说:“炮楼里的人发现了我,向我打了一枪。”
石头问山羊大叔:“这是谁的宅子?”
山羊大叔向周围观察了一下,说:“这里是大马路和高家胡同的交汇处,应当是马宝斋的宅子,对,就是马宝斋的宅子!”
黑牛问:“马宝斋不就是翻译官马财东的狗爹?”
山羊大叔肯定地说:“对,就是他。”
黑牛骂:“爷俩一个人都没有,全他妈的是汉奸,他奶奶的还敢打老子的黑枪,要不是老子命大,没准这会正滚下了房坡,不死现在也落在小鬼子的手里。”
山羊大叔问石头:“怎么办?”
石头说:“沉住气,看一看情况再说。”
炮楼里面终于有动静了,只听一个声音在问:“他妈的,你为什么打枪?”
另一个声音在说:“我看到一个人,我看到一个人在那家屋脊哪个地方跑,我就打了他一枪。”
那个声音说:“在哪啦?我怎么就没看见,就你小子眼珠子好使唤?莫不是昨天晚上在窑姐的身上折腾大了,到现在还头昏眼花的,看花眼了吧?”
另一个声音语塞,说:“我我我——真得是看到了一个人嘛。”
那个声音显然恼火了,那个声音恶狠狠地说:“你他妈的我我个屁!”
只听“咣”地一响,肯定是另一个挨了巴掌。
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黑牛也知道房坡不是老呆的地方,即便不是被鬼子伪军发现,也会被下面的住户看到,好在现在全城乱作一团,人心惶惶,谁会顾及房上有什么动静,黑牛问石头:“怎么办?”
怎么办,现在几乎所有的鬼子都出动了,满城都是鬼子伪军,哪里都不会是安全的地方,石头的心中突生一个想法。
石头坚定地说:“摸了他!”
石头向前一甩头,身后两个身手矫健的士兵立刻跳起来,沿着墙体壁虎一样爬过一栋栋房脊,最后摸进了炮楼。
意想不到,炮楼里竟空无一人,两位士兵急忙向后招手,石头带领黑牛他们就冲了过去,进了炮楼。原来炮楼里的两个家丁,正移到了院子里嘈。挨打的家丁想让东家给他做做这个主。
现在是家丁吃午饭的时候,虽说城里城外此时到处都乱成了一片,而这个豪宅大院里却显得异常的平和,根本就不受外界的一点打扰。
马宝斋显然已经吃过了午饭,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两手扶着拐杖,美滋滋地闭目晒着太阳,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动手了呢?”
那位气哼哼地说:“老爷,我先说,这小子欠揍,昨天晚上逛窑子,一夜没睡觉,今天上岗就眼花缭乱,胡乱打枪,我就揍了他!”
马宝斋一下睁开了眼睛,一双牛眼恶狠狠地瞪着那个挨揍的家丁问:“小狗子,你他妈地又狂窑子了?”
小狗子说:“老爷,那不是窑子,那是我姐……”
家丁们都哈哈大笑,马宝斋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小狗子却认真起来,小狗子说:“我真的看见一个人在屋脊上跑,后面好像还有好多个人,千真万确!”
马宝斋警觉,他收住了笑,一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