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语塞了,那人停顿了一会儿,那人吱唔,搪塞地说:“军人嘛,作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这也是奉了上峰的命令。”
亮子说:“还好意思提军人二字,你是军人么?即便你是军人,你说说你是哪国的军人,中国的还是外国的,是中国的军人应当为中国人打仗,说你是外国的军人吧,你不是外国人,跟外国不搭边,如果你真要因为你是外国的军人,我认为那当不是军人,应当叫做汉奸。今天你敢包围我们,因为我们是中国人,中国人的武装,你错误的认为包围我们,还把自己当做一个军人,其实不是,充其量只能说是一个汉奸。如果你非要说自己是一个军人,那么我问你:如果我们是日本人,是日本鬼子,请问你们还敢包围他们么?作为一个军人,中国的军人,不去为民而战,为国而战,自己不抗战,不打鬼子,还捣乱阻挡别人抗战打鬼子,苟且偷生,那是军人么?即便你你以为是,那么这样的军人,当是军人的耻辱!”
那人不言语了,没有了刚才说话的底气,那人顿了好一会才说:“兄弟的一句话,胜读十年书,兄弟说的话,句句是实,字字在理,兄弟我活的糊涂,我为自己所作所为感到羞愧,说实话不抗日非我所愿,我身为国军打日本当是我份内之事,可上峰没命令,我也是干着急使不上劲,也没有什么作为,不过作为一个中国人,看在兄弟抗日的份上,也算为抗日做点贡献,我今天也就他妈的违抗命令一次,放你们过去!”
那个人很通情达理,看得出来也是一个热血男儿,只是被缚住了手脚,空有一腔爱国的热情,却没有一个用武之地。要不,仅凭亮子的几句话,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打动一个人的人心?亮子又听那人喊话了,那人喊:“一连二连三连的士兵兄弟们都给我听好了,自家人不打自家人,山下的兄弟是去打日本人的,为的是我们不做亡国奴,我现在命令所有的兄弟们收起枪,让开路,让抗日的勇士们顺利通过!”
到底是血浓于水,亮子说:“多谢了,多谢了国军兄弟,我们后会有期!”
包围一连的蔡旅国军自动让开了路,亮子带领一连迅速地通过了珠子口,身后传来了一阵送行的枪声,亮子听到那人——应当是蔡旅一团三营的营长在喊:“我开枪为抗日的兄弟送行助威,祝兄弟们一路顺风多杀鬼子!”
亮子喊:“记住了,多谢了!”
因为在珠子口误了些时间,在亮子他们离开珠子口的时候,天光就已经大亮了。亮子明知道这个时候,大当家他们可能已经离开了骡子店。亮子他们还是火速地赶往骡子店,当他们赶到骡子店时,一个活人的影子都没看见,大当家的他们果真不在。这时,黄河古道哪个方向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亮子想:大当家的肯定在那里同鬼子干上了,现在打的正凶!
亮子他们顾不得一夜的行军辛劳,顾不得休息,亮子命令:“一排在前,二排居中,三排端后,保持队形,搜索向西北前进!”
亮子的一连行动迅速,像一条飞龙,在广袤的大地上,沿着黄河古道的南岸,快速向战场,向枪炮声密集的西北方向奔去。在他们就要通过一个小村的时候,忽然,冲在最前面做尖兵的一排副排长李满囤猫着腰匆匆地向亮子跑来,亮子问:“前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李满囤说:“连长连长,前面村庄发现了鬼子,还有鬼子的几辆汽车,好像是鬼子的一个临时兵站。”
鬼子的兵站,亮子听了很兴奋,亮子又问:“鬼子有多少人?”
李满囤说:“不清楚,好像不多!”
亮子对队伍说:“就地掩蔽,没有命令谁也不许行动!”
亮子回头对李满囤说:“走,我们前头看看去!”
亮子随李满囤很快来到了尖兵掩蔽的位置,亮子看到眼前这是一个不大的村庄,大约只有几十户人家,村里村外看不到一个老百姓,连一只猪鸡猫狗都看不见,见不到一点有生气的活物。
鬼子没在村里,村里家家户户早已门户打开,显然早被鬼子洗劫一空,已没有了鬼子们们感兴趣的财物,现在这里所有的鬼子都集中在村口打谷场上,那里并排停着五辆鬼子的卡车,卡车上拉满了弹药给养等军用物资,鬼子在打谷场边上设了岗哨,但岗哨很松懈,岗哨身子朝外脸却朝里,朝着打谷场的方向,看着打谷场上的鬼子吃相直流口水。
打谷场上的鬼子有五六十人之多,大概有一个小队的鬼子。这些鬼子在打谷场上,三五一伙聚在一起,用从老百姓家抢来的柜板、筐篓、家具,生着一团团篝火,篝火上面他们在烤鸡、烤鸭、烤鹅,还有烤着整只猪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焦糊的肉香。
亮子低声命令说:“一排在左,二排在右,三排跟我来,包围他们,坚决彻底地消灭他们!”
亮子还说:“为了不引起大批鬼子的注意,这一仗动枪,尽量不动用手榴弹,大伙明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