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的扫荡,“强化治安”,什么“第三次鲁东作战”,说白了就是杀人,杀八路,杀抵抗的国军,杀所有的抗日分子。杀与被杀,谁胜谁负,姑且不论,他们是刀对刀,枪对枪,最不济也是刀对枪。活,活得硬气;死,死得其所。
可小鬼子对毫无抵抗能力,手无寸铁的平民老百姓下手,而且还是那么肆无忌惮,那只能是兽行了,不,他们连野兽都不如,野兽伤人,起码是肚子里饿,为了满足其生理的需求。而小鬼子杀人,常常仅仅是为了取乐。
1942年11月21日是水道村大集.三里五乡的百姓挑担推车去赶水道集。水道村是一个三不管的地方。八路军的触角暂且还没延伸到哪里,国民党县党部早已不知了去向,国民党所委任的村长什么的,形同虚设,小鬼子所要在这个村建立维持会,多少年都没建起来,因为这个村无论哪一方来,都没有愿意出头的人。
还好,这个村在1942年11月21日之前,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鬼子的几次扫荡,也只是从村中而过,只是匆匆而过,没放火,也没行过什么恶。这里的老百姓不害怕带枪的人。所以这里的老百姓,在鬼子的扫荡里也能把市集赶。
1942年11月21日上午九点多钟.鬼子的一个中队忽然冲进水道村,不分男女老少见人就抓,抓住—个用刺刀捅死一个.一连杀了十几个人,然后又挨门挨户搜捕老百姓。
村民王老妮原本开门上街赶集,看到鬼子杀人放火,急忙又返回身来,回家插上街门,躲在院子里。街上传来了鬼子的砸门声,王老妮情急之中上房欲逃,可惜已经晚了,几个鬼子兵破门而人,从房上扯住了王老妮的腿猛拖了下来,绑上拉走。在街上,王老妮看到与他有同样遭遇的还有老牛头爷俩、郭大麻子、许老星夫妻二人、李二呆娘儿俩、毛春的母亲,老六家儿媳妇,卖烧饼的吴二等人,他们都被绳子绑起来,鬼子把他们绑成一串,全数被赶到村外打谷场上,鬼子端着刺刀围了一个大圈,架着几挺歪把子机枪。
一个日本鬼子军官恶狠似地嚎叫了一声,老百姓们谁都不知道鬼子到底是嚎叫了一声什么东西,一个身穿绸衣服,戴着一顶鬼子的战斗帽的中国翻译官,站在鬼子军官的旁面就喊:“太君说了,交出抗日分子,大家得活,交不出抗日分子,全部杀光!”
这里的老百姓很中庸,既没有抗日分子,也没有给鬼子当汉奸的人,做本分老百姓,只要多打了粮食,吃饱了,喝足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居家过日子比什么都好,他们当然就交不出一个抗日分子。
鬼子等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动静,另一个长着一双充血牛眼的鬼子军官,一下就抽出战刀来,“嗷嗷”地又叫了几声。鬼子兵齐行动,所有的老百姓都被鬼子用刺刀压缩在打谷场的西北角,打谷场西北角有一口吃水井,老百姓被鬼子的刺刀逼在井台边上,一场血腥的大屠杀就这样开始了。
鬼子最先拉出绑在前面的一个村民,绑在最前面的这个村民叫大春,鬼于用战刀割断绳子把他拉上井台。鬼子强拧着大春逼着他跪下,跪在井口沿上,大春宁死不屈.决不忍辱任鬼子们宰割,就在鬼子强按着大春准备用刀砍他头颅的时候,大春忽然挣脱了鬼子,一头扎进井里自尽了,鬼子还不舍气嗥叫着,往井里连打了十几枪。
这时.一个老太太突然闯进杀人场,大哭大叫:“还我的儿子!你们这些强盗,狗强盗,还我的儿子!”
老太太就是大春的母亲,他原本躲过了鬼子的搜捕,但听说她儿子被鬼子绑来了,他就不顾一切地向打谷场上赶来了,总以为她以一个母亲的护犊之心,舍了她自己这条老命,就能救出她的儿子。
鬼子大笑,鬼子把这位老太太拉到了井台上,让翻译官对她说,翻译官这条狗,很会领会主子的意思,翻译官奸笑着,翻译官对老太太说:“老太太,你是在你的儿子吧?”
老太太说:“你还我的儿子!”
翻译官点头,翻译官说:“你的儿子就在这口井里,你去把他找上来吧!”
老太太哭了,老太太痛不欲生,老太太嚎哭着趴在了井口,向井里看,哭喊他的儿子,一个鬼子走过来了,一刀砍掉了老太太的头颅,在捎带着一脚,就把老太太无头的尸体也踢到井里,激起了很响的水声。
刽子手又拉第三个人,这是一个16岁的小青年,是门头沟的人的,这一天他和13岁的弟弟背着二斗米来赶集,是指望着换两个钱花花,却正赶上了小鬼子抓人,他们兄弟二人在集市上被鬼子抓来。鬼子揪住他的衣领刚把他拉到井台上,他弟弟大喊道:“哥快跳井,不能挨狗日的一刀!”
哥哥趁拉他的鬼子不备,一头就扎进井里。一个鬼子兵气急败坏地“呀”了一声, 一刺刀捅死了他的弟弟。
刽子手为了防止被抓的人再投井自尽,他们砍不上人头,他们就架过一个砍一个,然后连头带尸都推到井里。
鬼子这个中队叫松井中队,这个中队里有新兵。1940年以后,鬼子的作战部队,常要补充兵员,鬼子这个松井中队就一下子补充了四十个新兵。刽子手们在井台上,表演式的大肆残杀手无寸铁的中国老百姓,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而且杀人成性。
有的新兵就看不下去了,他们有的闭上了眼睛,把脸转到了一边,有的两腿打着哆嗦,脸色腊黄,一脸恐惧,还有的干脆在低头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