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骑兵连就这样完了,全军覆没,存活在世上仅仅才10个月零3天的时间,真是短命啊,我辜负了参谋长对我的信任和栽培,对骑兵连的良苦用心,我是一个罪人啊。”
石头没言语,石头沉默了片刻,抬眼看了刘连长一眼,问:“骑兵连就这样地完了?就这样全军覆没就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
刘连长吃惊,参谋长话里有话,明显矛头指上了自己。全军覆没,你怎么活着,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解释?
刘连长抬头看石头,眼光正与石头敏锐的眼光碰到了一起。石头正用疑问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刘连长。
石头的口气漠然,毫不掩饰心中的疑问,意示很明白:全军覆没了,你咋还活着?
刘连长赶忙解释说:“你看我脖后。”
刘连长急忙伸长脖子让石头看,石头看到刘连长脖子后有一道很长的刀疤。无怪乎刘连长说话时脖子总有些僵硬,石头原以为是当了八路军的连长,看不上了自己这位老上司,石头心里很有些不舒服。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脖子被鬼子的马刀砍了一刀,能活下一条命实属不易,石头释然,他自知有些错怪了刘连长。
石头使劲地拍拍了刘连长的肩头,刘连长一下感动的眼泪盈眶了。
刘连长说:“多亏了鬼子的刀不快,卷了刃,要不,这一刀非砍掉我的脑袋不可,我从马上掉下来后,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也算死过一回的人了。”
刘连长还说:“多亏了噶篓寨的乡亲们,在关键时刻,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冲了出来,救了我一命,如果我再叫鬼子补了刀,我就真的与世长辞了,在这个世上,我们就不会有再相见的机会了。”
刘连长说完,哈哈大笑。
石头却没有笑,他笑不出来。
刘连长笑过几声后,看石头一脸严肃,他慢慢地收住了笑声。
刘连长说:“事后我常一个人想,如果参谋长那回在眼前就好了,你肯定会有很多的办法对付鬼子,你说在鬼子扑上来的时候,我没有选择撤退而与鬼子死拚了,就当时的情况下,我那样做有错么?”
刘连长显然想要个验证,他一直对他的那个决定没有信心。
石头说:“没有错,既无路可逃,也只有死拼了,兔子急了还咬人那,更何况我们是军人,战死沙场是我们的光荣。在这一点上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在场的话,我也会这样做的。不过,你忽视了一个问题,是谁让你走到了那个地步,是你自己。你的错,错在了第一步,你不该丢下噶楼村的老百姓逃跑,这个问题你想过么?”
刘连长说:“这个问题我想了无数遍,我很自责,我不该在听到了鬼子骑兵队来了,就撇下了乡亲们独自逃跑,把乡亲们留给了鬼子,乡亲们惨遭杀害。”
石头说:“明白就好,不过,你也算没给中国军人丢脸。”
大头区长老远就向石头喊:“石头,石头,县委李**来看你来了!”
县委李**,石头不认识。石头回头看,大头区长的身旁走着一个穿长衫的年轻人,年轻人有一头长长的头发,像一位教书先生。很笑面,看石头在看他,远远就对石头招手。
石头也抬起了胳膊,礼节性地扬了手。
刘连长说:“这就是我们西栖县县委**李大斌同志,别看他像一个教书先生,打起仗来很有一套,有勇有谋。”
说话间,李大斌就来到了眼前,李大斌很热情上来就握着石头的手说:“枪王——李旅长,杀鬼子的英雄,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石头笑了,石头说:“言过其实了,说我是英雄实在不敢当,杀几个小鬼子是中国军人应当应分的事,不足挂齿。”
李大斌看到了石头一身国军装束,李大斌说:“**说国军走失了一名少校,是我们西栖县人氏,枪王的后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竟是一个人对峙二十多个鬼子,还打得鬼子不敢露头。”
石头说:“传言为虚,不可偏听,再说我就无地自容了。李**你真客气,能认识你真的高兴!”
李大斌说:“你一个人在孤山上就打死了那么多的鬼子,真得很了不起,怎么样,没受伤吧?”
石头笑:“小鬼子的子弹从来就是躲着我走,毫发没伤。”
李大斌说:“了不起,真得很了不起!”
李大斌拉过刘连长,对石头说:“介绍一下,这位是虎山独立营的刘连长。”
刘连长说:“我们认识,他是我的老上司,79团的参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