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宗忽然大喝一声:“四连长,把枪给我缴过来!”
刁大钧刁参谋长,斜眼二营长都大吃一惊,二营三位连长的手,几乎是同时都摸到手枪上,这一切,王耀宗看得非常清楚,室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四连长看王耀宗的眼睛正瞪着自己,四连长的脸立刻就有大滴的汗珠流了下来,怕是鸿门宴,果真就是鸿门宴?。四连长用眼睛去瞅刁参谋长,刁大钧也被王耀宗的一声断喝,搞得手脚无措。
四连长看刁大钧也一脸茫然,也没有做出任何事先约定好的动手暗示。
四连长再瞅二营长斜眼,二营长斜眼甚至有些慌乱不堪,这让四连长很失望,四连长忽然发现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成大事的人。四连长轻叹一口气,没有敢擅自采取行动,因为他没从刁参谋长斜眼二营长那里看到事先约定的动手暗号,四连长就站了起来,慢慢向外掏枪。
四连长是斜眼二营的当家连长,四连是二营最具战斗力的主力连,是二营的顶梁柱,其他的两个连长几乎都是看四连长的眼目行事。四连长站了起来,他还有些犹豫,因此,掏枪的动作就有些慢殆。
这一切也都没逃过王耀宗的眼睛,王耀宗脑子里的某些猜测正被一点点地证实。王耀宗的心很疼,其实这都是他的兵啊。自己的兵自己现在却很陌生,这就是王耀宗的痛。
王耀宗一扬手,从内室走出一个参谋来,参谋手中捧着一套崭新的尉官的军服,还有一支叫不出名字的美国手枪。
王耀宗又说话了,王耀宗说:“四连长历次作战有功,我一直都想奖励他,终是太忙,没有倒出时间来做这事,今天当着全体军官的面,我宣布:四连长从今天起,提升为大尉副营长,大家鼓掌欢迎。”
原来是这样,四连长、刁参谋长、斜眼二营长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王耀宗首先带头鼓起掌来,接下来掌声一片。刚才的紧张气氛瞬间被一扫而光,会场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
接下来,四连长换装,挎枪,又返回了座位。
王耀宗暗暗地也松了一口气。
王耀宗从二营三位连长不自觉的动作,刁参谋长的表情,斜眼的紧张神色,王耀宗的心里什么都清楚了,王耀宗的眼睛不瞎。
军事会议从上午的八点开始,一直到了中午的十二点钟,一营长瘸子为主战派,不妥协,一直主张不当亡国奴,更不能投降鬼子,为虎作伥,帮助鬼子杀我们的中国人,至死不当汉奸走狗;代表着投降派的二营长斜眼,口口声声是为了大家着想,当兵就是为了吃粮,吃不上粮,没有粮吃,谁还当哪门子兵,什么亡国奴,什么汉奸走狗那都是虚的,我们现实一点,实惠一点,好不好。刁参谋长刁大钧还一直在斜眼二营长的说话当中,旁敲侧击,观点很明确地支持斜眼二营长。
主战派投降派争来吵去,互不相让,最后都要王耀宗表态。王耀宗一直都不表明态度,他强调大家的事,大家一起讨论决定,他是最讲究**的。事实上,王耀宗是故意地让他们各自尽情地表演,自己好把它们看清楚更一些,人命关天,免得自己错杀以后后悔不已。
上午的会议没有结果,下午还是接着开,军事会议开成了马拉松,所有开会的军官都有些疲惫起来,原有的紧张对立的两部人,最后甚至都有了麻木。王耀宗故意不让这次军事会议有什么结果,就根本不会有结果,王耀宗牢牢掌握着会议进程的主动权。
终究是一个团的弟兄,主张战降双方谁都不想输给对方,但会后的氛围明显没有了刚开始的剑拔弓张的紧张气氛。彼此都还相安无事。
第一天的时间也就那么过去了,这么大的事不能没有结果,会议明天还得接着开下去,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出个结果,毕竟日本人给出的时间只有三天。
晚上,在王耀宗的屋里,王耀宗和石头共同研究了白天发生的情况,斜眼二营已经全部投敌,石头肯定了王耀宗的判断,下一步就该采取行动了。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第二天,上午开会期间副官刘二勇匆匆地走进会议室,悄悄对着王耀宗的耳朵耳语了一阵,说了什么谁也没有听到,就是刁参谋长近在咫尺都没有听清一句,他只听到了国军投靠这样几个简单的词句。王耀宗一直都在频频地点头,脸上春风满面。
刘二勇转身走了,王耀宗一脸高兴,王耀宗说:“兄弟们,我告诉大家一个特大的好消息,让大家都高兴一下。”
特大的好消息,这个时候会有什么好消息,军官们看王耀宗高兴的样子,不得不信这真得就是一个好消息。
王耀宗说:“告诉大伙一个好消息,山下有国军的一骑兵队来投靠我们来了,为首的还是一位少校。
军官们不相信,都什么时候了,国军南撤了都有很长时间了,这个时候还会有国军的骑兵队,不可能的事,因此都不太相信。
王耀宗说:“我已派副官刘二勇,下山迎接去了。”
一营长瘸子红着眼珠子,说:“会不会是鬼子的伪军伪装的,搞诈降来了,故意在我们的内部安钉子,搞里应外合的勾当?”
王耀宗装出没想到的样子,王耀宗犹豫着去问刁参谋长:“你看呢?”
刁参谋长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有瘸子一样的想法,但他没说出来,他的内心又惊又喜,惊的是天上掉下了这么个骑兵队,身份有待证实,喜的是,日本人给79团三天的时间,两天眼看着就要过去了,日本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管,日本人肯定会有所行动,日本人曾经对刁大钧说过在他举事之时,一定会助他一臂之力,那个时候他就在北城的司令部,孤田亲自答应他的。这会不会就是日本人设的一个圈套?刁参谋长心想:到时看马就会明白一切,国军的马,东洋人的马,一眼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