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上冲下来的鬼子已经到了眼前,有的人已被追上来的鬼子用刺刀挑死了,有的人干脆回头就和鬼子打了起来,大头知道撤是撤不了了。
大头喊:“别跑了,和鬼子拼了!”
所有的男人们一下都回过头来,与鬼子搅在一起,打在了一起。
大头也算明智的,鬼子上来了,刺刀都挑到了屁股上。还跑,跑得再快,能跑过鬼子的枪子?回头拚,拼死一个够本,拼死一双还赚一个。起码不能就那样白白地被鬼子刺死了,那样死了多窝囊,地下做鬼也怨屈啊。
大民是一个老实忠厚,为人木讷,从来也不会打仗的一个人,可做庄稼活是一把好手,地里的活什么都做得很细作,肯下苦力,不怕流汗,再毒的太阳底下他也是在地里不停地劳作,一块地的庄稼,他总能侍弄得比别人多出一份成色。大民过日子勤俭,常年风吹雨淋,一年四季除了冬季,一般都很少穿衣服,所以皮肤晒得黝黑光亮,一笑一口白牙齿,很像一个非洲人。
大头的一声拼了,大民也回过头来,生死攸关的事情,是男人谁都不含糊。大民手中的武器是一张刨地用的三叉镢头,常年的劳作,三叉镢头磨得又尖又亮。大民的对头是黄胡子鬼子,黄胡子鬼子很好斗,在尾奇小队乃至黑田中队长摔跤格斗都很有名。
大民的对头是黄胡子鬼子,黄胡子鬼子挺着三八大枪,刺刀的刀尖直瞄着大民的眉心,两个人像猫瞅老鼠互相对峙着。黄胡子刺刀一挺,忽然向前一刺,大民急忙后撤,并打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黄胡子鬼子笑了,黄胡子鬼子刚才仅是做了一个假动作,大民就险些摔倒。大民一个趔趄刚站稳,黄胡子又向前一步,刺刀直奔大民的面门而来,大民急忙用三叉镢头向外磕碰,谁知黄胡子鬼子的刺刀又是虚晃一枪,半路上变转了方向,直奔大民的小腹刺来,大民后撤得急,还是被黄胡子鬼子刺中了大腿。
大民恼怒,抡起了三叉镢头,劈头盖脸向黄胡子鬼子猛扎下来,黄胡子鬼子闪身躲过。大民的三叉镢头没有扎到黄胡子鬼子的身上,却深深地扎进土里,怎么也拔不出来。黄胡子鬼子闪身躲过大民的三叉镢头,跳到了一边,回身一刺,大民正在用力地向外拔三叉镢头,黄胡子鬼子刺刀一刺,“噗嗤”一声就刺穿了大民的脊背。
二猛听到锣声时,他正在地里种谷。他丢下谷种就往村里跑,回村时,就顺路回家拿了土枪,土枪里装满了火药和铁砂。二猛靠近懒汉场时,藤木一郎这伙鬼子枪打得急,又有女人孩子们做挡箭牌,二猛没靠得上。此时,孤山上的鬼子又冲了过来,大头喊:“老少爷们听我的,回过头来向孤山上鬼子打枪!”
二猛向孤山上冲过来的鬼子打了一枪,一道火光喷射出去,虽没伤及鬼子,却阻滞了鬼子进攻的势头。土枪就这毛病,一枪响过之后,再装枪总有些措手不及,鬼子冲上来了二猛拿着土枪跟鬼子枪刺碰,最多就是手里多了一条棍子,打起仗来还没有铁锨镢头应手,但总比空着手强一点。与二猛交手的是一个矮小干瘦的鬼子兵,二猛五大三粗,面相威猛,瞪着铜铃铛一样的大眼睛,与这小鬼子仅打了一个交手,小个鬼子兵转身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