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家,钟可可终于清醒了一点儿,就在姜遇桥的悉心照料下,按部就班地冲澡,洗漱卸妆。
姜遇桥拿着换洗衣服去浴室的时候,里头的水汽还未干,空气中浮动着少女沐浴后的奶香味儿,一转头,他就看到衣架上挂着一件淡蓝色的蕾丝bra。
精致小巧,又有些可爱。
很适合钟可可。
姜遇桥喉结暗涌着,把那件内衣收起来,指尖触到肩带的时候,仿佛起了微妙的电流。
拧开阀门,他站在莲蓬下,感受着温热的水流淌过每一片肌肤,像是小姑娘轻柔的手。
似乎有什么欲.望,因为这今晚这些逢凶化吉的变故,悄然解开禁锢,一点点在他心底蔓延。
然而等他洗完出来时,钟可可早就钻到被子里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她意识不清醒,还是故意的,她居然跑到了姜遇桥的卧室,缩成一小团,把被子拱得高高的。
姜遇桥打开灯看到这一幕,微微愣住。
怕把她弄醒,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钟可可身前,缓缓坐下,只见冷调的白炽灯下,小姑娘白皙的小脸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纤长浓密的眼睫轻颤着,轻而易举就能勾出男人那点儿卑劣的想法。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把钟可可叫醒时,钟可可却似感受到他的存在,睁了睁眼。
“遇桥哥,”她轻声叫他,“你怎么不睡觉?”
带着浅息的话语刚落在空气中,就被姜遇桥俯身堵住,是带着薄荷味,干净清甜的吻,灵活的软肉扫进来,带着蛊惑般的温度。
钟可可眼睫轻颤着,下意识扬臂搂住他的肩膀,下一秒,就被姜遇桥带入怀中。
困意和情动像是两个打架的小朋友,搅动着钟可可的神经,她一会儿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睡过去,一会儿又被姜遇桥吮得心尖发痒。
男人含混不清又分外勾人的嗓音,随着深深浅浅的吻,在耳边响起,“你在我床上,让我怎么睡?”
直至这个温柔缱绻的吻停下,钟可可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躺在他床上。
钟可可才推开他,眼神清润而纯粹,“那我回去。”
她抿了抿唇发胀的唇,“或者一起睡。”
姜遇桥捏着她细窄的手臂,像是看待喝醉了的人一样看着她,眉头微扬,“一起睡?”
钟可可闭着眼点点头,转头又倒在枕头上,“你的床上有你的味道……”
“……”
“好香。”
没过几秒,她再度陷入睡眠。
姜遇桥啼笑皆非地看着她,叹笑着摇头。
行。
对他还真是没防备。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不打算在今晚做什么,也不打算和她一起睡,毕竟能看不能吃,对男人来说实在太煎熬。
姜遇桥自觉不是圣人。
想当然打消这个念头。
最终,他只是低头亲了下钟可可的额头,替她盖好被子,关上灯,跑到另一个卧室去睡。
这天晚上,是姜遇桥有史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梦中没有那些过去惊扰他的影像,就像一潭平静的池水,毫无波澜,醒来时,天光大亮,整个卧室浮动着浅浅的香薰味道。
姜遇桥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洗漱。
洗漱过后,他去钟可可的卧室看了一眼,可能昨天折腾得太厉害,她这会儿还在睡觉。
姜遇桥打算让她多睡一会儿。
独自去阳台抽了根烟的功夫,他接到了付远航的电话。
昨晚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姜远和曲庆周的事他没来得及告诉身边人,所以付远航并不知道。姜遇桥本想等吃完早饭再给他打电话的,哪知这家伙这么早就打了过来。
电话刚接起来,他就听到付远航震惊至极的声音,“我操啊姜遇桥,你还是我兄弟吗,这么大的事儿,我居然不知道?!”
姜遇桥弹了弹烟灰,不用问,就知道他从网上得知了消息,“别这么咋呼行吗,吵耳朵。”
付远航从牙缝里挤出字,“操,老子这么关心你,你居然——”
“行了,我谁都没告诉。”
姜遇桥平和地解释,“昨天晚上他临时出现的,我整个人应接不暇的,告诉谁去。”
“叔叔怎么样了,”付远航也不扯别的,直奔主题。
“还在昏迷,但应该没什么大事。”
“那可可呢,可可在你那儿不?”
姜遇桥嗯了声,“在,还在睡呢。”
付远航叹了口气,“行,在你那儿我就放心了……你这也算了却了心头大事。”
姜遇桥笑了笑,捻灭烟蒂,吐出一口奶白色的雾气,“你从哪儿看到的新闻,微博?”
“我没看微博。”
付远航那边不知道在那忙什么,叮叮咣咣的,“我是在早间新闻上看到的。”
那边隐约传来女人的说话声,付远航嗯了声,跟姜遇桥道,“你去看看那个什么法治频道,现在还在播这事儿呢。”
姜遇桥闻言,眼眸微敛。
沉默几秒,他应声,“好,我去看看。”
新闻上电视这事儿,姜遇桥早就有准备,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打开电视,他找到法治频道,发现果真如付远航所说,主持人正在播报着这个新闻,没到几分钟,就转到对嫌疑人的采访。
也就是曲庆周。
男人穿着深灰色的制服,脸部被打了马赛克,但依旧不难认出,这个男人就是姜遇桥小时候的数学老师。
事实上,姜遇桥已经有些记不清他的模样了。
说不出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每当想起他,心头就像压了一层厚厚的云。
姜遇桥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里的画面,双手不自觉搅在一起。
大概是做老师的缘故,曲庆周说得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回答问题的条理也十分清晰,在记者的采访下,把当年来龙去脉,每件事情都说得一清二楚。
除了姜莱和姜远,几年前那个强.奸他女儿的富二代也被他伪造的意外事故去世了,他也确实得了脑瘤,没多久日子可活了,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来找姜遇桥的。
至于找他做什么,曲庆周不愿意说,只是笑了笑。
马赛克打在脸上,姜遇桥看不清他的神色,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在主持人锲而不舍地询问,曲庆周终于模模糊糊地说了句,“我没有害他的意思,就是想把东西要回来。”
“什么东西。”
曲庆周沉默着,没说话。
末了,他像是对记者说,也像是对镜头说,“那是我妻子的戒指。”
“……”
“我就这一个念想了。”
话音落下。
姜遇桥下颚线紧绷,双手交握成拳。
沉默须臾。
他站起身,从茶几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枚素净的白金戒指,戒指上拴着的,是一条被剪刀剪断的黑色绳子。
姜遇桥拿出手机,给郑良发了条信息——
姜遇桥:【我想见曲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