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修只好将人放到地上,结果他手刚离开清溪,清溪便不受控制地往后倒。
顾怀修连忙重新抱住她,疑惑问:“怎么了?”
清溪没事,就是,腿软,哪怕现在靠着他,两腿也不停地哆嗦。
顾怀修感受到了她的颤抖,猜到原因,他喉头发紧,但,已经领教过她这副身子的娇弱,顾怀修今日绝不敢再来第二次,小心翼翼地扶清溪坐好,他便克制地退出了卫生间。
清溪长长地舒了口气。
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清溪身子没那么难受了,换上顾怀修为她准备的白色洋装,由顾怀修亲自送她回家。再次坐进那辆黑色别克,清溪哪都没眼看,因为狭窄的后座,哪里仿佛都有他们疯狂的身影,尤其是旁边的玻璃窗。
忽的,顾怀修握住了她手,男人的手心,炽热如火。
清溪被他烫得打了个哆嗦,隐约猜测,顾怀修也在回想那场疯狂。
回家这一路,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车厢里逐渐攀升的温度,顾怀修握得越来越紧的手,便是他们所有的交流。
汽车终于停在了徐宅前。
顾怀修撑伞下车,再来这边接清溪。
他将女孩送到门檐下,伞也塞到她手里,随后,在退出伞下之前,顾怀修微微俯身,在她耳边道:“下次再有机会,我不会放过。”
男人温热的气息吹进耳朵,如一团烈火,直窜她脑海。
清溪差点又要站不住了。
顾怀修最后看她一眼,转身上了车。
清溪撑伞目送汽车开走,等脸颊没那么热了,才敲门唤人。
“淋雨了?”徐老太太自然发现孙女的衣裳变了。
清溪点头,努力回忆淋雨时的狼狈:“幸好他去接我了,不然雨天黄包车都不好叫。”
徐老太太看着出落得越来越娇俏的孙女,心想今日顾怀修要是没动手动脚,他就不是男人!
但徐老太太相信自己的孙女,小便宜躲不过,最要紧的那一关,孙女一定守得严严的。
“快喝碗姜汤,别着凉了。”订婚宴在即,徐老太太可不想孙女生病。
清溪朝祖母笑了笑,一边咕嘟嘟喝姜汤,一边庆幸自己又糊弄过了祖母的审问。
四月十九,杭城各大报纸纷纷刊登了今日顾三爷在南湖举办订婚宴的新闻。
顾怀修通过媒人与徐老太太通过气了,两家订婚采用西方形式,大婚再用传统的婚礼习俗。徐老太太本来是有些抗拒的,但得知西式的订婚宴更隆重更气派,徐老太太就什么都答应了,叫顾怀修那边怎么风光怎么来。
临近中午,顾怀修派了四辆豪车来接徐家女眷。
清溪、徐老太太、林晚音分别单独坐一辆,玉溪、云溪两个小姑娘坐一辆。
车队招摇无比地开到南湖附近,清溪偷偷往外看,只见南湖岸边拉了一圈红绸,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个黑衣男人威风凛凛的看守,百姓在红绸线外看热闹可以,跨进半步都不行,而岸边的路灯、桃柳,都挂满了彩带红灯。
太高调了,清溪哭笑不得地想。
徐老太太挺满意的,她如花似玉的大孙女,就该值得如此张扬的订婚礼。
汽车最终停在了南湖北岸著名的赏月景点,也是南湖举办各种活动时,贵宾们的观赏台。
徐老太太、林晚音、玉溪云溪先下车,再一起看顾怀修接未婚妻下车。今日的顾怀修,穿了一身专门定制的黑色礼服,其实吧,与他平时的衣着看不出太大的区别,但顾怀修冷峻的神色有了细微的变化,虽然没笑,却能让人感受到他心情很好。
在陆铎等人的簇拥下走到最前面的汽车前,顾怀修弯腰,拉开车门。
远处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拍着照,刷刷刷的亮光,刺得清溪眼花缭乱,几乎机械的将手放到了顾怀修的大手里。既然是西式的订婚礼,清溪也换上了顾怀修请人帮她量身定做的白色长礼服,款式保守优雅,肩膀胳膊都没怎么露,但清溪绯红的脸,自为她添了平时罕见的妩媚。层层叠叠的白色裙摆宛如层层花瓣,簇拥着亭亭玉立的娇美女孩。
所有的人都在赞叹,清溪鼓起勇气,看向牵着她的男人。
“很美。”顾怀修凝视她的眼睛说。
清溪矜持地笑,挽住他胳膊,随他入场。
玉溪扶着徐老太太跟在后面,然后是牵着云溪的林晚音。
女儿订婚的好日子,林晚音当然不能打扮的太素了,才三十出头的女人,穿一身红底花朵刺绣的旗袍,肤白貌美,刚从车里跨出来,便先吸引了一批老少男客的注意。林晚音尽量忽视,可其中的一道视线,带着火胶着在她身上,叫她想忽略都不行。
林晚音知道那是谁,越是知道,她越不能看过去。
宾客当中,韩戎暗暗攥紧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