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李氏认罪了。”
在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杜鹃屈身在江央的耳边低声道。
“嗯。”江央面色平淡地应了一声,趁着周围人不注意,将被子里的酒倒掉了。
江家今日办的喜宴早已变了味,没多少人是不怀心思的。
宴席散后,江老爷就出门了。
府内的下人在他离开后都纷纷拥挤着去寻找自己的身契,收拾着自己的包裹。
主母出事,主君自然也是难以幸免,虽不至于抄家,但却是也是不能留了。
江央则是回房里拿出了压底的盒子,将里面杜鹃的身契拿了出来。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杜鹃看着她拿出身契,眼睛立即红了,“姑娘是不要奴婢了吗?”
“傻杜鹃。”江央笑着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将身契放在烛火上点燃了,才缓缓道:“身契已毁,往后你便是良民了,可以过自己的日子了。”
“姑娘,我不想走,我不想离开姑娘。”杜鹃的眼泪瞬间就决堤了。
“可是…我要走了。”江央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什么?”杜鹃停止了哭泣,满脸诧异,“姑娘,你要走?”
江央点了点头,环视着那破陋的屋子,笑着道:“我不属于这。”
所以她想要离开江府,离开这能束缚住人的高们大院。
“那…那姑娘能带上我吗?”杜鹃吸着鼻子,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我出去或是流浪或是四处游历奔波,你跟着我也会吃很多苦的。”江央有些犹豫。
主要她其实挺习惯一个人四处游历的日子的,因为以前她就是这样过来的,但若是再带上一个从小在大宅院里过的小姑娘,她心里有些没底。
“姑娘还是嫌弃奴婢了是不?”杜鹃说着,眼睛里好似又蒙上了一层水雾。
江央拿这样的杜鹃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最害怕的就是女孩哭,偏偏杜鹃又是个泪腺发达的。
最后,万般无奈的她还是带上了杜鹃。
两人带上早就收拾好的包裹朝着后面的门走去。
江央从包裹里翻出一沓身契递给了在那守门的两个家仆。
“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拂,我前几日找到了些身契,你们看看这是不是你们的?”
两个家仆拿着身契翻着,很快就翻到自己的了,脸上是又惊又喜。
随后他们就对着江央跪了下来,磕了个响头。
“多谢姑娘!”
“别,你们快起来。”江央很不习惯这种跪拜,连忙出声道。
直到看到两人站起来后,她才继续交代:“往后你们便是良民,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在江府的日子估计不好做,你们可以拿着身契离开了。”
“是,谢谢姑娘。”两人再次异口同声道。
见此,江央就拿着行李踏了出去。
或是原身残余的感情作祟,江央出府后,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江府。
她初来的时候,就是在这府里醒来的,当时的江府还算是富庶,如今也已经破败了。
虽然如今这样也有她的手笔,但她只觉得这是江府的报应。
这样的地方,不论是对原身还是对她,都没有任何的留恋。
江央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她带着杜鹃穿过夜晚的街道,去了一家客栈。
如今接近过年,许多人都在家里,客栈的生意并不好。
因此小二看到她们,十分热情地上来接待着。
“客官是准备要住店吗?”
见江央点头,店小二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连忙将她们往里面带。
“掌柜的,来客了!”
*
将军府。
穿着喜服坐在婚房的江婉听着丫鬟的讲述,气的脸色都白了,手绢都绞成一团了。
“你说什么?杨公子竟然将那贱人和我一起迎进门?”
“是的姑…大娘子。”丫鬟皱着眉头讲述着:“据说那姑娘是少爷最近刚赎身的青楼女子。”
“一个青楼女子!他竟然娶我的同时去娶青楼女子!那说的海誓山盟呢?”江婉气的浑身发抖。
她本以为自己嫁来将军府,就能成为赢家,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茬。
一个刚赎身的青楼女子,竟然和她同时进门,就这样的情况,老将军竟然不管。
想到这,她瞬间就明白了将军找上江家想求娶的目的了,原来只是为了让杨焰的名声好听些。
“那小贱蹄子是不是因为这才将婚事让给我的?”江婉想到这,突然出声问道。
“这…奴婢也不知道,江三姑娘当时似乎确实是想嫁的。”丫鬟回想了一会才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