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们三个…被大娘子生生打死丢去乱葬岗了。”
杜鹃进屋的时候,周身裹挟着几分寒气,唇色惨白,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
江央只是怔了一下就缓了过来。
这个结果,也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在她来这里并目睹了原主的过去后,她就已经了然了。
这里就算是不害人,也会有人暗中害你,并且人命在这些人的眼里,并不值一提,尤其是下人。
“姑娘,是奴婢…奴婢害死了她们。”
杜鹃的身子颤抖着,在火盆边上久久都没缓过来,她目光呆滞地盯着火盆里的炭火。
炭火很温暖,却驱散不了她心里的寒意以及害死了人的恐惧和愧疚。
尽管她以前也经常听说府内下人被打死了的事,但如今这三个,是她亲手害死的。
“杜鹃。”江央见她神色不对,轻喊了她一声。
杜鹃立即抬眸看她,明亮的眼睛瞬间就被蒙蒙的水雾掩盖,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姑娘,奴婢…奴婢亲手害死了她们啊。”
江央见她哭的伤心,就暂时没在出声了。
过了好一会,杜鹃的哭泣声才逐渐小了下来,她抬手揉了揉通红的眼睛。
“不是你害死她们的,是她们自己作恶害死自己的。”江央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们作茧自缚的事,你为什么要用来惩罚自己呢?”
“可是…奴婢没想过要害死她们的,本以为她们只是会被逐出府。”杜鹃小声嘟囔。
“你想的太简单了。”江央的眸光暗了几分,“大娘子根本不会想让她们活着,因为她们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就算这次不动手,总有一日会动手的。”
毕竟从这位大娘子是妾室的时候,身边丫鬟就不断出事,原身当时才刚记事,就从下人口中得知了这些。
后来妾室做了继室后,就愈发放肆,可以说府内的丫鬟一直在更替。
只不过她还是有所顾忌的,不会对有身份背景的人下手,专挑府里没背景的丫鬟。
她看着陷入沉思的杜鹃,眸中闪过几分无奈。
究竟还是跟原身从小一起成长的,主仆的性子都是一样的软弱胆小,遇事也无法沉稳下来,还喜欢钻牛角尖。
“你先去歇息吧,不要把这些莫须有的压力背自己身上,浪费时间。”
听见她这样说,杜鹃便红着眼起身对她行了个礼才退了出去。
杜鹃离开后,屋子就瞬间清净了,江央轻轻吐出了一口气,看着那白气在烛光中逐渐飘散。
其实早在那三个人来她院子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她们的结局,但并没开口提醒过。
那三个人每天在她的院子里到处翻找,并且她伪造的消息传给李瑶,哪一样都是让她极度厌恶的。
由于自身没权势,她就一直等待着时机,想将她们都一网打尽。
总归她本来就也不是什么善类,自然是没有那菩萨心肠饶过那要害她的人。
*
近日由于江婉的脸被划伤,倚兰苑的下人日子过的如履薄冰,生怕被她发脾气牵连。
尽管李瑶请来了医师给她治脸,但她还是心头憋着一股郁气,因此倚兰苑每日都有丫鬟或婆子被骂。
当日她们院送出的人,两人被押回来打死,一个当场被打死,这事不仅江府的人知道了,就连外面也都有了些风声。
江老爷向来维护自己的脸面,找了些人将流言盖了过去,还警告了倚兰苑。
江婉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每日都只能困在这狭小的地方,偏脸上的伤疤还不消,她连去守着杨公子的能力都没有。
而与倚兰苑的阴戾气氛截然不同的便是江央的院子。
少了倚兰苑的使绊子,她的日子过的轻松多了。
每日白天在外面摆摊子,晚上回来练字睡觉,日子过的无比充实而欢畅。
她本以为近日来最麻烦的事就是那张嫁妆单子,可没想到齐嬷嬷仅用了几天就给她拿到了一份。
如今只差倚兰苑那边把嫁妆还回来了。
江婉对于这门婚事势在必得,但看样子似乎李氏并不想将嫁妆还回来。
想到这,江央便站起身来,准备亲自去一趟倚兰苑。
此时的倚兰苑里气氛十分,所有下人站在院子里大气都不敢出。
一切只是因为刚才江婉的贴身丫鬟给她梳头的时候弄疼了她,因此她就在院内发了很大的火。
“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我如今是被困在院里了,也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竟敢懈怠我?”
所有的丫鬟婆子都低下了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四妹妹怎么如此生气?”江央在门口听了好一会才缓步走了进来。
看到她,所有的丫鬟婆子悄悄地松了口气,对着她行礼,“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