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方才老奴把东西送去时,三姑娘看着那些箱子,可是高兴了。”
倚兰苑内,刚去送过东西的嬷嬷给李瑶汇报着。
“瞧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点小东西便打发了。”李瑶不屑地哼了一声,拿起了桌上开的正艳丽的红梅,继续问道:“她除高兴之外,可还有别的反应?”
“老奴方才刻意多留了些许,只见那主仆在开箱,依然很欢喜。”嬷嬷低声回应。
“如此这般…”李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自然是最好的,且看她能高兴几时。”
“大娘子将那人的嫁妆送去,真的不会有后患吗?”嬷嬷面露担忧。
“后患?”李瑶嘲讽地低笑道:“就凭她这无权无势的,能有何后患?”
“母亲说的是。”
李瑶的话音刚落,一个清甜的女音就响了起来,随之走进一个披着粉色袄裙的女子,那张和李瑶相似的脸上有着如出一辙的轻蔑。
“于嬷嬷不必担忧,江央那贱蹄子,除了长得能看,什么都不行,胆小怕事的,好拿捏的很。”
李瑶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脸上的笑意深了几许。
“那是自然,总归是处处比不上我家婉儿,不必放在心上。”
“于嬷嬷,你先下去吧,我要同母亲说会话。”江婉转头看向于嬷嬷。
“是。”于嬷嬷对两人行了个礼后就退了下去。
看于嬷嬷出去后,江婉才在李瑶身边坐了下来,满脸的烦闷。
“母亲,有那个贱蹄子在,我还能嫁去将军府吗?”
“怎的不能?江央这般无用,且还惹了杨公子厌恶,不是恰好是个机会?”李瑶抬手温柔地拨弄了一下江婉的头发,“我的女儿如此美貌,琴棋书画礼仪样样都好,定然是能将她比下去的。”
“她惹杨公子厌恶了?”江婉儿抓住了一丝讯息,“她是如何惹得,母亲同我说说。”
李瑶看着江婉满脸的好奇,就将那日贴身丫鬟看到的场景描述了一遍。
“她可真是敢。”江婉脸色黑了几分,“杨将军是何等人,建国大将军,带兵大战数十载,便是官家也会给他几分薄面,那贱蹄子竟敢赶他家的公子?”
“饶是她如此,杨将军还是指明了要她,竟是年纪大了,眼睛也花了。”李瑶不满地抱怨着。
“母亲莫担心。”江婉挽住她的胳膊,笑道:“杨将军眼花,公子眼睛可明亮着呢。”
“嗯,此话怎讲?”李瑶抬眸看她。
江婉羞红了脸,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悄悄话,李瑶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
*
“道长,能不能…再帮我算一卦?”
一个穿着打扮十分贵气的公子哥在江央的摊子前停了下来,面色有些灰白。
“请坐。”江央没开口问,而是用浮尘装模作样的摆了一下。
那公子哥坐了下来,缓了好一会才说:“道长上次说过我近日不适宜接近水,我当时以为道长只是说说,直到昨日,我落水了,若不是我家娘子喊人,我便没命了。”
“你可是…楚建阳?”江央出声问道。
“是的,我就是楚建阳。”楚建阳十分激动。
“我记得上次给你测的,是你近日不要接近水,不然会有落水的风险。”江央抬眸看了一眼杜鹃。
杜鹃十分迅速地从一沓纸中抽出一张,放在了桌上。
楚建阳看着这张纸,有些迷惑,“道长这是做什么?”
“我这个算命小摊是小本生意,第一次测是不要钱,但后面便是要收钱了,我需要记录下来。”江央提笔前问了一句,“确定了是要测吗?”
“自然,银钱不是问题,只求道长给点指点。”楚建阳连连道。
“好。”江央知道自己那手字拿不出手,就在后面画了个特殊的符号。
随后她就抬起头,盯着楚建阳的眼睛看了一会,才缓缓道。
“公子近日会遇到人祸,若是你能好好地清查一下身边人以及府里的下人,将会解除困境。”江央话说的十分简洁。
“那道长,可还有什么注意的吗?”楚建阳出声追问道。
“若是注意的话,建议屋内近日不要熏香,以及…不要□□熏心。”江央认真地回道。
不多时,楚建阳就站了起来,对着江央拱了拱手,“多谢道长提醒,在下记住了!”
说完,他就直接放了一两银子在桌上。
“诶,不需这么多的。”江央虽然眼睛亮了,但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不碍事的,道长便收下吧,也是在下的一份感谢。”楚建阳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啊啊啊,姑娘,一两银子啊,我们终于赚到钱了!”杜鹃兴奋地差点跳了起来。
她抬手拿起了桌上的银子,脸上也浮起来几分笑意。
在这个时代的一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600多了,在这算命也算的太值了。
她们脸上的笑意还未消散,就来了一位女子,在摊前坐了下来,哭的梨花带雨。
江央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哭,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她这摊子才开了一两天,不会就…就摊上事了吧?
一晚上制作寻摊位,一天算命免费,一天一个人都没来。
女子哭完后,就拿起面前的茶水当酒一样猛地灌了下去。
幸而天气很冷,水并不是很烫。
江央看了一眼她的模样,终是开口问道:“姑娘,可是出了何事?”
“没,就是方才受到了惊吓。”女子擦了一下眼睛,似有些后怕,“方才我走在路上时,突然想起道长说的事,便没往前走了,但却没想到,前方出现了歹徒,吓得我一路跑到这来。”
“没事便好,算是没白提醒。”江央淡淡地笑了笑。
“道长,我可以再算一卦吗?”女子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十分可怜。
“可以,但第二次便是要给银钱的,你可能接受?”江央问道。
“可,可我没多少银钱,道长可能让些?我回去定会帮道长宣传!”女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杜鹃正欲开口,江央拉了一下她的衣角,转而对着女子笑道:“自是可以,我这新开的卦摊,每一卦是三十文钱,若姑娘想让些,可二十文钱。”
“可以十文吗,我实在没多的钱了。”女子窘迫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