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放白回到房间，睡意全无，他翻了会手机，实在觉得无聊，干脆去客厅看了两小时老电影。

六点半，庄放白听到程橙房间里疯狂鸣叫的闹钟，持续十多分钟，闹钟终于停歇，接着程橙拖着没睡醒的身体，开门出来。

“我靠。”看到客厅里的庄放白，程橙惊呼一声，“你该不会通宵没睡吧？”

庄放白假装很认真地看着电影。

程橙皱着眉看走近，抓着庄放白的下巴掰过他的脸，一看庄放白熬出血丝的眼睛，程橙就确定自己没猜错。

“你真是……”程橙想说狠话，但大家都是体面成年人了，实话说出来伤人，她忍了忍，改成，“你早晚有一天猝死在床上。”

庄放白拍开程橙的手，突然很想告诉程橙，他昨晚和宋泊野见过，聊过了。

可一想起宋泊野的事情，他自己心里也是混乱一团，捋不清楚，更说不清楚。说不定还要被程橙提醒一遍自己过去有多傻逼。

还是过段时间再说。

七点。

门铃被人准时按响。

程橙转头盯着庄放白反应。

庄放白抠着手里的遥控器，静默许久，他开口：“去开门吧。”

昨晚聊过宋泊野还不死心，那他们就继续熬，看最后谁先熬死。

程橙老妈子似的夸张地叹气说：“我看是你们总有一天要重新滚上一张床。”

她站起身，垮着脸开门放宋泊野进来。

宋泊野不知道哪儿搞来一辆餐车，跟酒店早餐服务似的，推着丰盛的早餐进来，车子上还放了个水晶小花瓶，里面插着支香槟玫瑰。

“橙姐。”宋泊野打招呼。

程橙冷笑道：“来得挺准时啊，有没有我的份？我早上可不吃炒青菜。”

宋泊野径直越过程橙，语气倒是温和：“有，三人份。”

意思是宋泊野自己也要一起吃。

早餐上桌，三人各坐一边，在微妙尴尬又寂静的气氛里用餐。

程橙最讨厌安静，她本身就是嘴闲不住的人，憋不住三分钟，就开始阴阳怪气宋泊野。

“出国五年该不会是偷偷上蓝翔了吧，厨艺不错啊。”说着话时程橙叉子里串着个正在流汁的水晶虾饺皇。

庄放白不知道宋泊野住他隔壁，所以还不知道这个宋泊野现在简直就是个全能厨师，不仅国内四大菜系信手拈来，还能把西餐日菜东南亚菜做得有模有样。

搬到庄放白隔壁，为了不被庄放白从食物上认出自己，宋泊野特地避开了国内几大菜系，只做外国菜，所以至今庄放白也没察觉异常。

撇开偏见不说，程橙还挺服气这人的脑子和能力。

宋泊野没怎么吃，他端着果汁，回答说：“学了两年。”

程橙余光瞥着庄放白，他埋头用餐，面上一片云淡风轻，就是眼下两道乌青也格外醒目。

再看宋泊野，一如既往的精神和欠揍。

“那剩下的三年呢？”程橙到底还是没忍住自己那颗八卦之心，虽然对宋泊野充满仇视，同时也充满好奇。

庄放白这几年怎么过的，程橙再清楚不过。

那宋泊野呢？

他在国外那五年，会有多潇洒？

“交过几个男朋友啊？”程橙道，“现在想吃回头草了，是不是对比之后，终于想起我们小白以前有多好了？”

宋泊野手指压在果汁杯口上，指骨修长漂亮，指尖摩挲杯沿。

他停顿片刻，才说：“没找过别人。”

程橙不相信，尖锐追问：“那你干什么去了？”

庄放白吃饭地动作细微地停了停，其实，还是有一点好奇的。

宋泊野低着眼，平静如常道：“我母亲生病，在国外照顾了她一段时间。”

宋母病逝的事情程橙早就知道，也有告诉庄放白。

死者为大，程橙不好在这事情上多话，只能换话题：“那你头上的疤怎么回事？”

近距离接触这么久，程橙早就看到那道疤了，但一直憋着没问。

今天算是把想问的都问了。

宋泊野掩藏似地偏开头，端起果汁喝。

“摔的。”他只给了非常糊弄的两个字。

程橙不相信，冷笑一声，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