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芳愣在了原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河东盐路被匈奴人截断,兖豫二州的盐荒,不只是盐价爆涨,而是根本就无盐可买。
他们的海盐虽然涨了五倍,但好歹有钱还能买到,以缓解盐荒。
这个曹远,竟然敢嫌价高,干脆就不买了?
足足愣了半晌,糜芳才回过神来。
他眼神变为轻视,冷笑道:“曹盐令,事关重大,我看你还是向你的上官请示一下,莫要擅自作主才是。”
曹远也懒得理他,斜瞥向许褚:“仲康,我刚才的话说的不够清楚吗?”
许褚会意,捋起袖子大步上前,一把便将糜芳抓住。
“你干什么?放开我!”
糜芳吃了一惊,激.动的怒叫挣扎。
“公子叫你滚蛋,你耳朵聋了么,还不快滚!”
许褚如拎鸡仔似的,粗鲁的便将糜芳拖了出去,扔在了堂外。
遭受这般无礼对待,糜芳是羞怒到脸都要憋炸。
“曹远~~”
他却只能恨恨一咬牙,爬将起来,甩袖悻悻逃离。
堂内。
曹远小酌起来,轻松闲然,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曹公子,糜家的海盐,好端端涨五倍价格,你说是怎么回事?”
夏侯涓却淡定不了,凝眉问道。
“还能是怎么回事,当然是刘备想趁人之危,狠狠刮曹公一笔,授意糜家涨价呗。”
曹远不以为然道。
夏侯涓蓦然省悟过来。
她秀拳一握,骂道:“这个大耳贼,当真是卑鄙无耻,面上说着依附我伯...曹公,暗中却在落井下石!”
“人家刘备自诩大汉皇族,心心念念要匡扶汉室,咱们曹公却被骂为想谋朝篡位的权臣,你觉得刘备会真心归附咱们曹公吗?”
曹远轻呷着酒,眼神讽刺的反问道。
夏侯涓一震,若有所悟。
许褚则不解道:“我听闻那刘备素来有仁义之名,人人都说他爱民如子,他这般做法,对兖豫二州的百姓,哪里还有半分仁义?”
“仁义?”
曹远不屑一笑,意味深长道:“只怕嘴上都是仁义,心里却都是生意啊。”
许褚挠着脑壳,半晌才领悟他言外深意,骂道:“那照这么说,这个刘大耳,还真他娘的虚伪啊。”
“虚伪不虚伪,也不关咱们的事,莫要为之伤神动怒,不值得。”
曹远不以为在,却向甘梅吩咐道:“梅儿,叫他们做几个好菜,今晚好好喝上几杯。”
甘梅应诺。
夏侯涓却眼眸一动,忙道:“就算刘备卑鄙,趁人之危,可你不买他的海盐,怎么化解盐荒,又怎么向曹司空交差?”
“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盐总归会有的。”
曹远脸色轻松,浑然没有半分压力。
夏侯涓神色狐疑,反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买糜家海盐,难不成天上还会掉下来盐不成?”
“说不定,天下还真会掉下来盐呢....”
曹远一笑,眼神中掠过几分诡秘。
夏侯涓星眸闪烁,愈发茫然。
…
小沛,县府。
“什么?”
“那个曹远当真说了,一两盐也不会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