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定睛一看,那位年轻盐官身边,果然侍立着一名婢女。
那婢女,看模样,还真像是甘梅。
而且她目光明显有躲闪,似乎不敢跟他们兄妹正视对视。
她在心虚。
那必是甘梅无疑!
“奇怪,甘梅怎么做了他的婢女?”
糜竺心头涌现深深诧异。
当初刘备还是徐州牧时,一日刘备亲临糜家做客,席间微醉,便看上了奉酒的甘梅。
糜竺察颜观色,看出了刘备心思,便想将甘梅献上,以取悦刘备。
谁料,就在他要将甘梅送往州府的前一晚,那甘梅竟被人拐走,就此不知所踪。
如意算盘破灭,糜竺着实恼火了一阵,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失踪的婢女,竟会再次出现在眼前。
还做了那曹操盐令的婢女!
定了定神后,糜竺上前一拱手:“下官糜竺,刘使君麾下从事,见过盐令。”
曹远斜看了甘梅一眼。
难怪他适才觉察甘梅神情不安,原来这是撞上了旧主人。
曹远拱手还礼,不动声色道:“在下曹远,久仰糜从事盛名,幸会幸会。”
曹远,一个默默无闻的名字。
糜竺的神情眼色起了细微变化,便不似刚进来那般小心翼翼。
“曹公所需五万石海盐,下官已悉数运到丰城,价格也是按照先前谈好的价格,不知这钱....”
糜竺欲言又止,却在暗示曹远何时付款。
曹远冷笑道:“糜家乃天下三巨贾之一,富可敌国,区区五万石海盐的钱,对糜从事来说不是九牛一毛,糜从事就这么心急吗?”
糜竺被讽刺,眉头一皱,眼中闪过几分无奈。
若回到一年前,他确实富可敌国,五万石海盐根本不放在眼里,就算送给曹操也不屑眨一下眼睛。
但这一年来,他为了资助刘备,将糜家几十年的积蓄都几乎耗光。
尤其刘备兵败袁术,又被吕布袭取徐州之后,为了扶持刘备东山再起,更是一口气掏空了家底。
时值如今,糜家早已是一副空架子,五万石盐钱对他来说,都是雪中送炭。
“下官倒也不是心急,只是,咳咳....”
糜竺表情尴尬,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实话实说吧,有损糜家的面子,不说实话吧,又怕这个曹远拖着不肯付钱。
“我糜家富甲海内,区区五万石盐钱,自然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