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砚谷是个灵力充盈的地方,那里的雪在谷内终年不化,说是能当做墨一样,写出黑色的字是有这么一回事么?
慕琬突然僵在原地。她紧盯着黛鸾被火光映得通红的脸,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她张开的嘴唇微微颤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止在喉间吐不出来。她像是笑了,又像是没有,嘴角明明勾了一瞬,眼神却像是哭了。慕琬的眉头也锁了舒,舒了锁,瞬息万变的表情间千话。两手还扒在房门上的极月君半晌憋出一句:
我走错房间了?
对,你走错了施无弃看了他一眼,这是姑娘们的房间,我们在隔壁。
你们身上怎么有死人的味道?
施无弃看了一眼不吭声的山海,便简单地讲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他听。极月君听完后微微皱眉,取出那条慕琬的发带,叹了口气。
难怪我从它上面我有些担心,才来找你们看看咦,你来了。
慕琬破门而入。
她或许是一晚上没睡好,顶着黑眼圈,见到极月君也只是扫了一眼他手中的发带。她这样冲进来,定是有什么大事要说。
我想——
话刚开了头,从极月君的怀中蹿出一只什么东西来,轻快地越过他肩头,落在面前的桌上。慕琬吓了一跳,另外两人也愣住了。这是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比猫小,比耗子大。它耳朵圆圆圆的,转着贼溜溜的小眼睛,一点儿也不怕人。但更重要的是,它的毛色非常奇怪,一半是黑,一半是白,中央界限分明,两边是一根杂毛也不曾有。
这这是黄鼠狼,还是
唔,不过这毛色还真是特别。
是了。我以前只见过颜色分明的花,或者颜色分明的猫。那是只橘与黑的猫,也只有脸是这样一分为二的颜色。
山海和无弃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起来,小东西抽着鼻子左右嗅了嗅。它看了半天,又跳回到极月君的肩膀上,望着慕琬开始晃着小脑袋打量。慕琬没敢动,原本的疲惫一扫而空。它突然就跳到慕琬头上转了两圈,让她吓了一跳。
你可真是一如既往受小动物和小妖怪的欢迎啊。
山海这么说,准是想起在遇到慕琬与无弃前,在夜晚的林中见到极月君的那回事。或许还有更早时候的一些记忆。
你你哪儿找来的
啊,是这么回事儿极月君不紧不慢地说,我不是曾说过,我受那位大人的命令,去拜访过莺月君的故乡。前些天我和叶月君去了趟泷府后,我又回去了一次,那是第三次。我见到了这个小家伙。它其实是个小妖怪,但你安心,它不坏。一种阴阳法术把它从本体里剥离出来的。这孩子很纯粹,不用担心太多。
一瞬间,所有人都想到了苍曳城的庙里遇到的那个人,那个道长,那个伶鼬。施无弃想的更多些,毕竟,他知道这件事与缚妖索有关,再加上对方说是在莺月君的故乡发现的他们一定有联系,是没跑的。
它被困在那儿,见了我还挺好奇地转来转去,我就带出来了极月君随意地说着,它好像很喜欢你,你收起来当式神好了。
我才
话说了一半,慕琬也迟疑了一下。她并不讨厌动物,而且这小东西看上去还挺可爱。虽然比起天狗白荻和寒水姬,目前看来它并不那么能打但若收进伞里,倒也不耽误事。于是慕琬从袖口取出一张空白的咒令符。极月君把黑白伶鼬从她头上抱下来,举在她眼前。慕琬晃了晃符咒,问它愿不愿意当自己的式神。
说实话,一个小动物哪儿懂这个呢,它只是眨巴着眼睛,傻乎乎地看着她。
开玩笑的她收回了符咒,又问极月君,你既然跑那么多趟,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这倒是说来话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