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且随吾来。”
小船逐渐靠近了岸边。五个人从篷里探出头时,阳光毫不留情地刺下来。上了岸,走过一片稀疏的小林子,他们来到了另一座村庄前。不曾想这座湖竟如此宽广,从远处都无法看到这片村子些许的面貌。
“四个月前,此地发生了一件灭门案,唯有一个七八岁的姑娘活了下来。”
“灭门案?”施无弃问他,“听着是件大事,但与你们六道无常,又有何关系。”
“人间的案子确实并不归属于吾,但此事,人们都说与妖怪有关。”
“什么妖怪?”
这村子发展得不错,设施齐全,只是规模较小。来的时候,许多忙碌的村民都给凉月君打招呼,对这几位访客也客客气气的。看样子,他在本地倒也颇有名望,的确是呆了很久。不过,有两个挑着担的人路过他们,一个装作没看见,一个还冲凉月君翻了白眼。他们路过阿鸾身边时,还撞了她一下。
“哎呀,真讨厌!”
她大声嚷嚷着,那两人头也不回。
他们来到一处空荡荡的地方。这里显得冷清多了,旁边住户的屋子,都有着人的生气,这儿却没有。篱笆上积了厚厚一层灰,无人打理。
“死的就是这家人。”
凉月君推开破旧的院门,领他们进去。
“那女孩一个人住在这里么?”慕琬问。
“不,这里是空地了。生前主人家签了地契,这里很快就要归一个财主了。刚才冒犯阿鸾姑娘的,就是财主的家丁,我拖得太久,他们早有了意见。这村子在省城那财主乃是本地知县的侄子,为非作歹多时了”
慕琬皱起眉,毫不掩饰地骂着:“嘁,又是那群狗仗人势的畜生。”
山海追问:“那姑娘去了哪儿?”
“被妖怪掳走了——村里人是这样说的。”
“竟有此事?他们是要你对付那妖怪,抢回孩子么?”
“按照规矩,这样的事发生得多,轮不到六道无常插手。只是他们说,这全家五口人,都是被那个妖怪灭门的。”
“妖怪吃了一家上下,唯独留了女儿活口不见得是活口吧。怕带走也凶多吉少。”
“不”凉月君反驳了施无弃,“在附近的山上,经常有砍柴的村民,说瞧见了那妖怪带着那个孩子。”
“带着那个孩子?”
“正是。那姑娘活得很好,只是有些怕人。村民多次想抢她回来,奈何妖怪凶狠。”
听上去有什么隐情,却说不上二三。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将目光投在了凉月君身上。
“更蹊跷的,是这处房产。先前那财主就相中了这块地,只是他们不卖,最后不知找谁说了什么,他们答应下来,签了赠予地契的文书。只是并没有人知道,他们准备搬到何处,在事情还未稳定下来时,就遭了妖怪。”
总感觉,这财主和妖怪是一伙的。
“这家人,已经被妖怪吃了吗?”
“并非如此。他们家的五具尸体,还藏在村子共用的冰窖里。吾注入了灵力,让他们一直保持不腐。只是村民们多少心里有些意见,再不处理,怕是来不及了。”
“妖怪杀人竟然不吃的么?那又是如何知道,他们是被那妖怪杀的?”
“有证人说见到了。他们身上的伤口,的确也像是咬合的样子。你们可愿助吾?”
山海看了看另外两人,一个翻了翻白眼,一个耸耸肩,都不说话。
“有劳您带路了。”
山海刚说完,左右找不到黛鸾的影子。她又在院子里四处乱跑了。
“你们看!这个小屋好可爱啊。”
阿鸾指着房子一边的小房子。房檐与木材都很新,看上去是专门划出一道区域建的。只不过这屋子很小,半人高,也没有门洞。
“哦,这里是狗棚。很久前,孩子的母亲在忙完农活回家的时候,捡到了一只土狗。那狗的肚子松松垮垮的,身上带着血与咬痕,身边却没有小狗像是生产后遭了横祸。它孤零零趴在路边,奄奄一息,女主人就将它带回家去,男丁们又修了窝。怕时间还是太短,没有养熟,妖怪来袭以后它就跑了。”
“”
“哦,不说了,吾随时能带你们去冰窖里看看。”
“不急,我再看看。”山海说。
在前后院逛了两圈的时候,凉月君又讲了些细节。这家人姓檀,被掳走的唯一的女儿叫檀歌。死去的五人分别是她的父母,还有她爹的父母,与她的姑姑。她姑姑人有些呆傻,至今没嫁出去。五人身上都有两道深深的獠牙般刺入的孔洞,都是失血而死,家中鲜血横流。
山海推开了屋子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