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的”他将手搭在柒姑娘肩上,“凛道长的身手我见识过了,至于二位嘛我没有瞧不起你们的意思,不过,还是留个能打的在你们身边。若是真出了人命,我的良心好歹不至于受到谴责,是不是?”
“不得了,你还有良心?”
而且若真出了人命,怎么想都是你最可疑。
“切。我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你对恩人的态度——走了。”
还不关门。
慕琬简直想追上去骂他。自个儿以前没这么怨妇的,怎么想都是他的错。
柒姑娘走过去将门闭上了,令她一肚子火却没处撒气,只是干瞪着柒姑娘。
——然而瞪一具尸体又有什么用呢。她就这样看着柒姑娘,火气慢慢消下来。柒姑娘真的是一个很漂亮的人,即使不知死去多久,肤质保养得仍比活人还柔软,面色也极有光泽,只是少了许多血色。
作为妖怪,柒姑娘生前一定也有着无边妖力,才能化作这样完美的人形出来。
一回头,阿鸾不知何时拿出一堆脂粉,嘴里还叼了只笔。
“你竟有这么多胭脂水粉?”
难怪你的箱子那么沉。
“嗨呀,再怎么说我也是小姑娘嘛,这些都是我娘临走前硬要塞给我的。”
“是么我都不太了解这些。”
黛鸾拉着柒姑娘坐下,开开心心地在她脸上打起妆来。合着,她一直挂念着拿她练手许久了,指不定是不敢直接对自己的脸蛋下手,才找个好摆弄的“姑娘”糟践一下。
“你要转行做入殓师么?”她打趣。
“瞎讲,妆娘倒是可以考虑。你要不要试试呀,我觉得我水平还不错。”
“不了不了不了,好意心领,我我不太习惯。”
你拿给死人上妆的东西往我脸上招呼?她暗想,又不敢直白说出来辜负她好意。
如果不是故意的话。
慕琬刚坐下,又仔细琢磨了一番。
“不对啊,既然姓施的回来了,你师父是不是也应该回来了?”
“对哦”黛鸾拿着妆笔一愣,“差点把这茬忘了。”
“”
也不知道是她故意的还是真缺心眼,把手上的东西一撂,阿鸾一溜烟跑出了门。
还不关门。
慕琬翻了翻白眼,转身走过去,想看看她把柒姑娘的脸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不错。
像个妖怪。
这驿舍挺大,毕竟镇子规模不小。若是差些的地方,只能睡大通铺,柒姑娘说不定得站一晚上。她是无所谓,只是不知道其他躺地上的兄弟们习不习惯。
对门差两个屋子是山海他们住的地方。阿鸾走进门,看到施无弃倒着茶,山海坐在桌边扶着额头,看上去很头疼。
“你回来了怎么不看我呀”她走过去,“是不是没睡好?你脸色好差。”
黛鸾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他抬起脸,没什么表情。
“嗯,有点累。”
“没发烧就好。”
施无弃将茶壶放在桌上,微微摇了摇头。阿鸾看见了,问他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还挺有意思的。”
“柒姑娘也很有意思啊。”
“一具没有生气的傀儡罢了。泣尸屋闹时很闹,大多数时候却静得发慌。有妖怪来的时候,他们会带来很多有趣的远方的故事。人就无趣的多,说来说去,无非是柴米油盐街坊邻居的抱怨,可凶起来,又比妖怪还狠。你们倒是不一样。”
“那你一定听过很多故事了?”
“是啊。你有兴趣?”
“有啊有啊。”
“呃,你把你师父的八荒镜借我玩玩。”
还未等阿鸾说话,山海伸过手将他面前的茶杯端过来,顺便白了他一眼,准是故意的。
“嘁,不借就算了,真小气。”
“你是想照柒姑娘的本体么?我看不必,见了凉月君再说吧。你总会知道的。”
“我看你啊,就是怕我知道了答案,不陪你们走了。哟,这么惦记我啊。”
“在床头的包袱里,阿鸾去给他拿来。”
“呸,我还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