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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一卷 序·惊梦 3

往后几日,因着白桑在离王府,苏合玩得不亦乐乎。离落偶尔寻她,扑了空,听白桑说她出去找乐子了,也只当她尚且年幼,玩性大。

在离王府跟着离落做了一个多月的淑女,苏合差点憋坏了。如今有白桑善后,她妖性大发,在离王府可劲造作。凭借自己会法术,隐身扯离王的胡子、偷离王的令牌、偷用离落的胭脂水粉把自己化得奇奇怪怪再突然出现吓白桑、偷看府中众女洗澡……

白桑不好现身阻拦,只能出言阻止苏合。苏合歪理一堆,美其名曰寻求真理。因为凡间诗中有云“温泉暖滑留余香,芙蓉出水红生光”,她只是想看看美人出浴图是不是真那么活色生香。

苏合玩闹归玩闹,竟在偷看离落洗澡时想起了一件往事。离落很像她曾经见过的一个女子,要知道仙界一天凡间一年,妖界一天凡间一月。细算苏合见过的那个凡人,已是前世旧事。

那女子是当时名动皇城的歌女,苏合初入凡间不知世事。一时不慎,被人哄骗至青楼做女童,她觉得新奇有趣,不曾离去。不久青楼管事看她玉雪可爱,就让她跟着歌女学艺,服侍歌女起居。苏合初入凡尘,不懂人间规矩,仍旧如在妖界行事,歌女难得的好脾气,对她呵护又纵容,苏合因此对歌女还有几分印象。不过,后来妖王苏木寻到她,带她回了不周山,对于歌女的过往她也不甚清楚。

平日里离落端庄清冷,很难让人将她与歌女想到一起。如今,偷看离落洗澡,在水雾的笼罩下,清冷如离落也多了几分妖娆,朦胧间苏合仿佛看到了曾经的歌女,瞬时才记起往事。

听罢苏合的讲述,白桑断定离落的梦与前世有关,还需追魂寻世方可解梦。诱魂是妖界秘术,苏合尤为擅长。白桑与苏合商定,到月圆之夜苏合诱魂,白桑以苏合的记忆为引随她入世。

一晃眼,月圆之夜来临。白桑在离王府施下沉睡咒,确保全府无人贸然闯入。见府中众人全都陷入沉睡,苏合当即出手引魂。在离落的庭芳院内,苏合种下了一棵梨树。只见一棵树苗经由苏合之手而生,在月光下落入泥土中,须臾间树苗长成大树,雪白的梨花开满树梢,幽幽清香似是受到指引,氤氲着往离落的闺房而去。

以香诱魂,魂入梦,见前世,追魂而动,知前世因果,解宿世纠葛。

“来!”耳边传来声音,苏合只觉神识清明,魂魄离体,身不由己,随音而去。

睁开眼,人已在一处山脚下,抬头看,白桑在山腰处的一片梨花林旁向她招手。

走近才发现,梨花林里有一男一女正在互诉衷肠,不外是一些情情爱爱的话,苏合对情爱无感,不曾细听,只仔细看了看林中的男女,那女子正是她曾经见过的歌女。

清风拂过,一阵清香,雪白的花瓣随风落在肩头,女人不过十六七岁,长相与离落几乎一模一样,端得是清丽可人,男人一身白衣,长相俊郎,也不过弱冠之年。花瓣纷纷落下,俊男淑女执手相依,此情此景,饶是苏合不懂情爱也不得不感叹一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这是离落的第六世,这一世,她是青楼歌女,歌喉婉转,容貌清冷秀丽,引人流连忘返,名流公子皆拜倒于她的裙下,他们为一睹芳容不惜一掷千金,而这样一个女子,却偏偏爱上一个写词曲的穷秀才,今日,他们正在树下私定终身。”白桑密音入耳,为苏合讲述着眼睛发生的事。

画面一转,苏合又跟着白桑到了河岸边。水波荡漾,杨柳随风摇摆。河岸边,一个女子正在送别恋人,女子双目含泪,男子柔声安抚。不多时,船夫催促,男子竟说要留下来,不求功名利禄,只求朝朝暮暮。女子却急了,她怎么忍心爱人为了她而弃了前程,一把将男子推上了船。船渐行渐远,男子遥遥挥手,女子泪流满面。

年轻力壮的男子,怎会被女子轻推一把就上了船。不过是做戏,可笑那女子竟还以为男子爱她深沉。苏合正在心中暗笑女子傻,为情所困,耳边传来了白桑的声音:“眼前是,穷秀才辞别歌女,进京赶考。”

接着,他们又到了一个闺房里,只见一个女子面颊凹陷,身形消瘦,似乎一阵风过就能将她吹走。细看却能从这女子身上找到歌女的影子。她对着镜子慢慢的描眉,涂胭脂,贴花戴钗钿……

“她要赴死,那个穷秀才骗走了她的钱财,考取功名后娶了公主,她恨男人薄情寡义,自荐枕席,广收裙下之臣,如今身染重病,此刻她正准备自尽。”苏合听了白桑的讲述,急不可耐,正要上前阻止。

“莫要心急,这些已然发生,是离落郡主的前世,你无法改变。我们随魂入梦,是要弄清离落郡主为何被梦所困,别忘了初衷!若是惊动亡魂,恐惹异动!”白桑拉住苏合,赶紧蜜音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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