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双被传出死讯那天晚上，雷芳暂时回到她单位房子住下，我则留在家里夜宿，慕云又忙碌将我的床褥换上。

朝霞放学回来见到我一口亲热喊着爸爸。我俩终于再见面，似久别的父女，我用刮过胡须的腮邦磨她。小霞天真地问道：“爸爸，你怎么回来呐？”我吻着她的左脸，笑嘻嘻逗她，“爸爸想你就回来了。”

睡前，朝霞问我是不是跟慕云一起睡。“爸爸，晚上你跟妈妈一起睡吗？”我羞红脸，但绝对保持镇定，“小霞想和爸爸睡吗？”朝霞摇摇头，“妈妈跟你睡，小霞就不跟了。”

慕云从浴室出来，披着还散发着湿气的长发，棉质的睡裙穿在身上，听到小霞天真一说，眼角浮现一丝笑意，她把换出的衣服放到洗衣筒里，走过来，和我们并坐在沙发，靠着朝霞，我闻到一股香味：“小霞，爸爸回来高兴吧？”朝霞没有任何睡意，想将一晚上的时间都和我相处。朝霞从未过的兴奋，她凑在慕云耳朵，“妈妈，晚上你和爸爸一起睡吗？”虽然问得很小声，还是被我听见了，我只见慕云低下头，搂住朝霞，“宝贝，爸爸出外回来劳累了，我们都不要打扰他，让他一个人睡好吗？”朝霞似懂非懂，点点头，然后又凑到我的耳畔，问，“爸爸，要不，你和我们一起睡，我和妈妈不吵你。”

慕云听了哭笑不得。

慕云见机行事，叫住朝霞，“宝贝要洗澡了，妈妈洗好，要轮到宝贝洗了。”朝霞还想跟我玩，搂搂抱抱，怕我离开。我捂着她，却把她当成我的爱女看待，然后对她说，“小霞明天还得上学，洗完澡，爸爸看你睡好不？”朝霞点点头。慕云症症望着我，眼里闪现着泪花。

慕云和朝霞在浴室有说有笑，两人闹得传遍整个屋子。我看新闻，浏览到当天震惊海江市的小双死讯。

朝霞的笑声暂时滤去慕云悲伤笼罩的阴霾，把朝霞哄睡后，慕云见我走出卧室，喊我早点休息。我实际睡不着，秋夜的雾气很浓，时不时从窗户涌进来，随风过后的落叶打在窗棚，象是下雨，对一个如花的女子小双的不幸逝世，如泣如诉。

关了灯，我和慕云各居一房。半夜慕云接到一个惊颤的电话，把她从恶梦中惊醒。她吓得翻了一个转身，汗毛直竖，这对她来说，半夜接电话是第一回的事，而偏偏就是小双死后的第一夜。慕云从黑暗中挪到客厅，将充电的手机接到耳边。我被不停传来的悦耳手机音量吵醒了，接着我听到慕云的话，“你谁？”电话号码显示鹿领口市。

对方没有回声，慕云按掉，紧接着又响，慕云颤抖接起，喊道：“如果你再不说话，我要报警。”慕云说这句话显然要哭出声，她吓得抽泣，对方却开始说话了：

“小双死了，我好害怕。。我，我不得已打电话。。”

慕云此时大声问，“你哪位，你说！”

对方不敢说谁，声音很小很小，慕云几乎把手机紧紧贴着，“你别吓人，有什么话说出来好不？”

对方的声音由原来的颤栗变成小声而清晰。“慕云，对不起，是我，小艳，你还记得我吗？我哥是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