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此时低下头,拉弄着手上的佛珠,这一串佛珠是父亲生前,和慕云两人去寺庙求得,佛珠有两串,珠子大小不一,父亲一串,大粒;慕云一串,小粒;父亲去世后,慕云一直没有把手上那串脱落,而父亲那一串,依然在父亲的柜里被慕云保存起来。
“你想我爸了吗?”我问道。
慕云抬起头,把眼光望向前方。天际飘着一阵细雨,前方有一条道,通往去山上的寺庙,迷蒙起来。隔着窗,慕云在我快速的行驶中,连看了几下。
“还记得我父亲那个时候的模样吗?”我的嘴突然苦涩起来,不由言衷地问道。
“记得。他乐呵呵被我推着轮椅,到了寺院,我给他点香,插香,主持方丈给我俩二串紫檀木佛珠,说施主,你俩有缘无份,不能比冀双飞,情却比金坚!”
慕云说完动情哭起来。我一个急刹车,不知为什么竟泪流不息。我默默地闭上眼,泪水洗涮我往日心灵的创伤,我指责过父亲,曾对眼前的女人,刻薄过。
慕云脸上挂着的泪水还象无声的小溪在流淌。我递给她一些纸,她捏个鼻子呼个没完。我慢慢停下车,原本握着方向盘的手移向她,颤惊地移向她,对她说,“慕云,我的个体不是我父亲,但请爱我的心”。我紧紧地捏着她的手,手心相连,我明显感觉她心灵的剧痛,在我的慢慢安抚下,平静了许多。
“慕云,不介意我叫你妈妈吗?”
慕云却说,“伟,我们之间母子关系,无论怎么呼叫,都不能改变我爱你的决心。”
“我爱你?”我平静地听到慕云的心跳。
“是的,我爱你”慕云又重述一遍,“它是母子间的情,朋友间的爱,亲人间的关怀,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啊,伟!”
“我理解,我也一样!”虽然在某个程度上,我代表不了父亲,但我会延续父亲对她的关爱,用慕云一样“我爱你”的方式去更爱她。
“我们走吧”我跟她说,看她稍微平静情绪,启动车子。我以为生活中遇见的事曲曲折折,我将与慕云共同面对、共同克服。眼前,原来的那阵突如而来的细雨收了,躲在云层的太阳露出笑脸,远处天际的红霞把苍穹打染得绚烂多姿,而通往寺庙的道路,也光明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