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医院外大声地哭,哦,是娟妹吧。我可怜的妹子,她一定以为我死了,死了再也见不到我。这消息是单卫华通过消息传递给马辉,马辉哪根肠子断了邀她一起来医院看我,吴娟第一反应,她认为马辉在作弄她,直到拨通慕云的电话,她才知道我正在鬼门关上痛快旅途一回。
“哥,我来看你了。哥,你怎么走了也不告诉我呀。哥。。”吴娟以为我死在手术上了。
“吴娟,你不能进去。医生警告过,他们在手术”。原来慕云的手机是一位护士接的,她说慕护师正和陈医生为我做手术,护士对我住院情形详细作了不乐观的阐述:“事情是那样的,当天朝伟从西部的军用飞机转到我们这里,慕云曾请求医生进去唤醒朝伟,朝伟有瞬间的生命返象,通常我们认为是回光返照,我们不太清楚高层医生的决定,陈医生其它医生和慕云进去很久了,换心手术是所有手术中最难把关的。。”
“我不信。我哥命大,他不会轻易离开我。哥,你说过,不会离开我们,说过,不会离开我们的。。”我听到吴娟的哀嚎,我理解吴娟,她已经失去她生命中的男人,她难道又要眼睁睁看着与她一同长大的我离去吗?不,不,不。马辉拉住她,她的发狂和痛哭惊动整个医院。竽头的逝世和我的心死去,距离不过一个半月。
2011年的春节就要来临,人们喜气洋洋装灯挂彩,对于朝家和吴家,仍是个心头之痛。我有了切肤之苦,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爱的代价是昂贵的,爱你的,和关怀你的人,都会在人要离逝前一瞬间相聚涌来。
手术结束后,慕云推着我进入重监病房。吴娟隔着门在喊着。我知道哪怕我的心脏换成父亲的心,都可能产生异体排斥现象,也许能活过一二年,也许一二个月,也许一二个星期,或者更短一二天,甚至一二小时。
慕云从我手术来,一步不想离开我。她也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就连吴娟,她也不知道已经来了医院。当吴娟请求其它人转告慕云,慕云才叫护士把吴娟带了进来。吴娟没办法止住伤悲,又想喧泄。慕云用手指嘘一声,示意吴娟静下来。吴娟扑过慕云,紧紧抱住她,泪水夺眶而出。马辉尾随其后,却很意外走到我身边,拿起我的手,“兄弟,坚持呀,马辉我还想你喝我喜酒呢”。吴娟瞪了马辉一眼,轻轻对我说,“哥,你一定要醒过来啊。你不喝马辉的喜酒,也要醒过来看我们呀”慕云坐在椅上,神情憔悴,她坚守我身边不离不弃二天二夜,却见她显得那么镇定和坚强。
吴娟和马辉走时,慕云把家中的钥匙给吴娟,要吴娟把慕云房里一个皮箱提过来。皮箱有慕云的秘密,是我父亲生前的一本日记本。
刚毅的父亲有喜欢写日记的习惯,而那些生活的语言,片段,催生着我心脏的复苏。。
“1998年,,慕村发生罕见的水灾。。。当天晚上由单卫华背我住进医院,由乔木镇慕村的慕云接待我。她是一位美丽的天使,在伤重时期输给我无限的温暖。。。”
“术后的第一天,慕云很细致照顾我,她说她照顾人惯了。”
“她的笑就象绽在我心头的花,任劳任怨兢兢业业工作在岗位。我问她辛苦吗?她摇摇头,坚定地说了一声“那是我应做的”。
“她跟我谈起父母洪水遇难抢救无效的事,家中再没有亲人。我看到她眼角滚烫二颗泪珠。我问她,“以后你怎么办?”她的眼神望着我,我涌起疼爱她的感觉,遂后她摇摇头,“不知道”。“
第三天,慕云问我,“假如一段婚姻象牲口被强迫买卖,你会选择去吗?”我摇摇头,绝不。慕云也摇摇头,说,“如果现在让我一次嫁中,该多好”。听起来,慕云是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逼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