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轮圆月,随着乌云吞没慢慢隐退。大地变得乌黑,随着山灯突然熄灭。隔上一段时辰,“咔”得一根火柴擦过,驼形瘦骨的背影,在漆黑的夜中渐渐清晰……
慕村,一支烛火摇曳。慕父眉头紧蹙,坐在椅上抽着旱袋烟吧嗒吧嗒作响。屋外风声鹤唳,黑夜笼罩大地,一条条刺目的闪电吡溜交替,仿佛几条生龙腾窜在凄丽的夜空。过了一会,外面倾盆大雨,雨声如注……
1999年新年刚过不久,下着大雪,我捂着热被,还没起床。一天,听见客厅传来细语的女声:“谢谢!”我好奇起身,情不自禁悄悄打开一条门缝。我的卧室门朝着客厅,女的就坐在我卧室门房正对面。她的脸红扑扑的,手中擐着我爸给她的一杯热水,接过水杯,她在手中不断捂着,大概能从水杯得到点热量。两眼闪着感激的目光,似乎见到救世主。
女声传来,她的言语如此温婉,我暗中思忖她是谁?
推开房门一点,女人凭声很敏锐地转移到我身上,爸认为我起床了,便说:“那是我儿子!”我冒冒失失地打开整个房门,为我原先的**害羞着。那一年,我十六岁。
听见女人笑了一声,她对着我爸夸奖我说:“你儿子很可爱!”我知道她指的可爱,是我的头发翘得像鸡毛健子。我害羞溜到浴室,一直回味女子说的话。
上午就算认识,爸爸介绍说,“那是慕云!”这次的保姆,爸既没介绍姐姐,也没介绍阿姨,他用对方的名字介绍给我,我们彼此互通点了个头。
午餐的菜是新来女子慕云煮的,她见我爸夹了一口菜,顺势拾了一口送到嘴里。问道“阿伟,你尝尝好吃吗?”她两眼望着我,愣愣等着我的回答。我扒了口饭,拾了块辣椒,嘴里尽不是味,都不是我妈做的菜,我差点没做呕吐状。不是我不吃辣,是不合我的胃口。
爸瞪了我眼:“别挑剔,多和着人家点!”我辣红脖子根,匆匆离席,爸在我后面扔下一句话。我返回时,席间哑雀无声。慕云不知如何是好,捏在手里的碗筷没能再端上桌子。爸哄了我一声,“你给我老实点。有人做饭你吃,还嫌七嫌八!”我气冲斗牛扔下筷子,哼出一声:“她没我妈做得三分之一好!“
所见这一闹剧,慕云此时颤颤兢兢,先前和悦的笑容僵住了。爸难堪地回道:“你不要在意他,他孩小被我夫人惯坏了!”
慕云那一夜,算第一次在我家安住。爸给她挪了一个房间,我们家三房二厅,原来的客房就当作她的卧室。
最开始慕云的故事是这样的。慕云进我家正好二十六岁,她从南方辗转到北方。
我家招保姆招了很久,原来一位老妈子辞了职,慕云经人介绍到我家中,那一天早上是腊月,我爸托人把她带到家中。
爸爸是军官,龙颜须眉,威风冷凛。他下半身不遂,需要保姆伺服。我家的保姆几乎长换,第一受不了我独子天王指唆。原来的老妈子就是气不过我,我爸解聘她了她便带上衣服提早回家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