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忌没有说话,始终盯着武刚烈,像是在等他表态。自从走进这个书房之后事事交给徐远,一切全由他做主的武刚烈与魏无忌相视一眼,心中第一次做了决定,一步默默踏出挡在魏无忌身前,为他挡住了魏缙满是怒火的视线。
魏缙看向武刚烈,压着心头怒火缓声道:“这是我和无忌的私事,是我们家的家事,与阁下无关。还请阁下让开,莫要插手过问。”
一腔豪气和勇气在刚刚一瞬间全都用完了的魏无忌伸手捏住了武刚烈的衣角,生怕他真的让开了身子。
武刚烈一动不动,双脚像是扎根在地上,高大的身体将魏无忌完全遮住。
魏缙见状心头怒火更甚,此时的武刚烈就像是护住自己弟弟的兄长,魏无忌是那个弟弟,而他这个亲生父亲,反倒像是外人。
他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就算阁下想要代师收徒,带我儿无忌下山往大圣峰修炼,也该先问过我这个做父亲的意见才是。阁下非但没有问过我,现在还想直接带走无忌,未免有些不合礼数。”
徐远轻声笑道:“我们是带魏无忌回大圣峰,又不是你魏缙,只要他答应不就好了,为何还要问过你的意见?”
魏缙冷哼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无忌尚且年幼,更何况是离家千里,弃文从武的人生大事,自然要由父母做主。”
徐远讥笑道:“你的替无忌做主无非就是不答应,不让他下山,要他留在山上好好读书,日后考入白鹿洞书院好继承你的堂主之位。那你魏缙当初就不该造个活生生的人出来,该去造个傀儡,生个泥人出来,这样他就能任你摆布,照着你的心意行事。”
一旁的元明朗一下子沉下脸来,心中震怒,显然是被徐远的言论给惹恼了。魏缙扭头看向徐远,轻声道:“这样有何不好?”
徐远反问道:“那敢问练剑又有何不好?”
魏缙嗤声道:“终日打打杀杀提心吊胆,风餐露宿,剑尖上舔血,不知哪日就会横死不知何处,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暴尸荒野,最终被野狗分食,这叫做好?”
徐远讥讽道:“我本以为你魏缙身为棂星书院的堂主,在这五老峰上登高望远,总能比一般人看得远些,没想到到头来也是只井底之蛙,看事情还没你儿子看得明白。你该下山去看看,真正的剑客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如你所说的这般狼狈不堪?”
魏无忌忍不住出声道:“这不是真正的剑客!并不是所有剑客都是这样的,也有那受人敬仰,天生风流的大剑客。”
“住嘴!你这个逆子!”
魏缙重重呵斥,从刚刚的无忌到现在的逆子,足可见他心中怒火每时每刻都在增加,而且已经快到了爆发的临界点。魏无忌身子轻轻一震,不敢再说话。
魏缙重新看向武刚烈,沉声道:“我最后奉劝阁下一次,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望你不要多管闲事,请你让开。”
武刚烈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