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薄言不知该如何解释,心中突然对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句话有了前所未有的深刻认知。无可奈何的他只能带着武刚烈去找徐远,徐远在听完事情的经过之后同样是哭笑不得,朝武刚烈道:“二师兄,李薄言说得没错,他不一定是我们的小师弟。”
武刚烈顿时急了,“四师弟,你前几天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候你跟我说李薄言是我们小师弟的可能性很大,怎么现在你又说他不是了?”
徐远耐心解释道:“我说的是可能性很大,并没有说他一定就是。比起那些连自己小名都不敢承认的‘狗娃子’们来说,李薄言他有可能是我们小师弟的可能性的确要更大一些,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我们的小师弟,这是不同的两码事。”
武刚烈道:“我把所有‘狗娃子’都问了一遍,他们肯定不是,那李薄言不就是我们的小师弟了?四师弟,你是不是因为李薄言是下一任山主,不想得罪白鹿洞书院,所以故意帮着他说话?”
和美人师姐有事没事去天柱峰走一走,欺负欺负武当山的弟子再下山去历练历练不同,自从十岁那年跟着老剑客上了大圣峰后,武刚烈就再也没离开过大圣峰,十六年山上生活,除了练就一招至今还没出过剑的拔剑术外,还养成了一颗赤子之心,但是武刚烈的赤子之心和寻常的赤子之心有些不同,虽然也单纯通透,但是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份执拗。用老剑客的话来说就是,认死理,而且认准的事情别说是拐弯了,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若是换个地方,这副秉性定要被人指着鼻子骂傻子,但武当山不同,本就追求道法自然的道人们对老剑客和美人师姐没什么好脸色,对二师兄武刚烈却都印象不错,尤其是那个和他一样执拗的少掌教更是将武刚烈当做自己的知己好友,两人曾创下过论道七天七夜,各说各的,谁也没说服谁的记录,至今仍为武当山上的道人们津津乐道。
尽管在徐远看来,那场论道更像是鸡同鸭讲,这个看法深得老剑客同意。
徐远轻声问道:“那二师兄又如何觉得你将书院中所有‘狗娃子’都问了一遍?说不定还有你不知道的‘狗娃子’藏在书院的某个角落里,你还不知道呢?况且退一步说,就算李薄言真的是我们的小师弟,二师兄又打算怎么做?跟白鹿洞书院说道理,要他们放李薄言下山去跟你上大圣峰?”
“他们不会放人的。”
武刚烈缓缓道:“师傅曾经想让武当的少掌教上大圣峰,他说那是武当山上下唯一一个还能看得过去的可造之材,结果武当掌教差点因为这个和师傅拼命。李薄言在白鹿洞书院里就和武当的少掌教一样,所以他们不会放人的,但是我都计划好了,我能出一剑,这一剑能挡他们一刻钟时间,四师弟你就带着李薄言趁机下山去,他们也就是在书院里厉害,等离开五老峰,他们就奈何你不得了。”
徐远闻言心中不由得一惊,他曾旁敲侧击地问过美人师姐二师兄武刚烈的拔剑术究竟是怎样一种武功,当时美人师姐只说了厚积薄发,以下犯上八个字,如今看来,这八个字当真是贴切得很。
震惊的同时,徐远心中不由得有些无奈,他本想通过另一种方式来让武刚烈知难而退,却没想到武刚烈早就想好了对策,倘若这样的话,以那老王八蛋的脾性,一定会拖着那根破剑条杀到五老峰上来的吧?
徐远不敢再想下去,缓声道:“距离初夏文会结束还有几日,二师兄你先莫急,我让朱粲他们和大徐士子再为你打听打听。若到时候你认准了李薄言就是小师弟,那就回大圣峰去请那老王八蛋来,让他来向白鹿洞书院要人。为了这件事用掉积攒了十六年的一剑,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