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文会并没有放在白鹿书院中,而是放在了延宾馆东南,左翼山下的勘书台中,这里西对五老峰,下临圣泽泉,崖石峻峭,涧水湍急,相传原为前朝丞相校勘书籍之所,后书院为了纪念初代山主李勃,在此择地建亭,取名独对亭,因为李勃白鹿先生的名头实在太过响亮,也有不少人将其叫做白鹿亭。
等徐远来到独对亭时,只见得独对亭外挤满了人,不少来参加白鹿文会的学子和宾客甚至站到了独对亭东边的枕流桥上,见徐远到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徐远穿过人群一路来到独对亭中,和亭外人头耸动不同,独对亭内人并不算多,宫先生和李薄言站在角落里,皇福临与费英东站在宫先生的左手边,二人身旁还有一个面无表情的鹰钩鼻老者,老者抬起眼皮看了徐远一眼,视线在徐远身后的青炉老道身上稍加停留,随即重新低下头去。
在宫先生的右手边则是北元的三皇子阿岱,阿岱的面部轮廓和术赤有些相像,肤色黝黑,方脸,只不过他的眉毛要比术赤粗许多,双手骨节宽大,显然是个擅长手上功夫的练家子。阿岱的身旁站着一个和他一样面无表情的中年汉子,汉子的长相并不算出众,但是脸上那道从左眼角一直到左边嘴角的刀疤却极为引人注目,生生为他添了几分煞气。
青炉老道没有认出皇福临身旁的鹰钩鼻老者,但却认出了这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汉子名叫元汉飞,据说有一半汉人血统,是北元江湖排得上号的高手,与绿袍老祖一般是八境修为,在三十年前便是公认的北元第一刀,这个称号迄今为止无人可撼动。
在阿岱的另一只手旁,术赤和绿袍老祖站在距离徐远最远的角落里一言不发,不知是本就站在那里还是说看见徐远到来,故意走到那里好能离这个瘟神远些。
“徐兄。”
皇福临和阿岱一拱手,算是打过招呼。徐远一一拱手回礼,一边走入亭中。宫先生朝他笑着作揖道:“殿下。”
徐远连忙回礼,作揖的样子比刚刚的拱手看起来要正式许多,“宫先生。”
宫先生笑道:“听师弟说,殿下在诗词上天资出众,这一次白鹿文会有殿下参加,想必会精彩许多。”
大徐的摄政王在诗词上天资出众?
亭外的不少学子与宾客听见这话心中微微有些诧异,随即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宫先生的一句客套话,当不得真,心中哑然失笑,也是,每个人都知道在徐远还不是大徐的摄政王,仍是大徐的远王爷的时候就被太傅柳元评价为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是个呆在绿柳巷比呆在国子监时间多的主,就这样也能在诗词上天资出众的话,那老天爷莫不是瞎了眼?
谁知徐远对宫先生的这个评价欣然接受,笑着道:“既然如此,宫先生你不如就将《皇朝经世大典帝系篇》直接给我,也好节省些大家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