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觉得也没有必要再在师傅面前装模作样了,因而此后每支箭都用足了十分力,箭无虚发。
而对于师傅所考究的兵法,他也是毫无顾忌地对答如流……
此时徐立谦的视线正落在外围一个带帏帽的女子身上,不知为何,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些,眼神也柔和了许多,一改往日的冰冷。
竟然也有人同她一样,明明心里怕的很,却还是不认输地非要上去,上去后又战战兢兢地大气不敢出,真是“自作自受”。
此时的许清眉脊背绷得紧紧的,手指用力地拽着缰绳,指骨都泛着白。
虽说这马确实温驯,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怕,似乎有一种印在骨子里的惧意。
突然,徐立谦眼睛微眯,薄唇微抿,脸色拉了下来,目光审视般地落在她身下的这匹枣红色马驹上,眉眼森森。
一旁随侍的徐江灵敏似察觉到了侯爷的视线,也看向了那匹枣红色马驹,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即将马场管事叫了过来。
管事见这阵仗,早已吓得心提到嗓子眼里了。
“是谁让她骑那匹马的?“上首的人语气极淡,让人听不出喜怒。
徐江自然是知道这是侯爷发怒的前兆,那管事闻言则是哆哆嗦嗦地跪下了。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管马厩的小厮是昨天新来的,他不知道这匹马是侯爷您的……“随后忙不迭地磕头求饶。
凌祐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过头来,听着他们的对话也看向了那匹枣红色的马驹。
一阵风吹来,帏帽被吹起了一角,露出里面女子小巧的的半张脸来。
凌祐猛地瞪大眼睛,竟然是她!眉眉怎么来马场?
随后他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又瞥了一眼一旁的林严。
徐立谦看着那女子的背影若有所思,随后摆摆手,“算了,记得嘱咐他们,下不为过。”
马场管事劫后余生,连忙磕头道谢:“谢侯爷,谢侯爷。”
徐江嘴角抽了抽,似乎有些诧异,侯爷今日怎么变得那么反常了。
这匹马原本是养在马场的,后来侯爷将它买下,派专人照顾。
从前有一次因为小厮饲养不力,导致马毛大块大块脱落。
那小厮自知犯了错,便来磕头求饶,侯爷只是冷眼看着他,随后那个小厮便磕了整整一晚上 ……
徐立谦说完后便驱马离开了。
凌祐并未听清师傅说了什么,只知道他似乎很在意那匹马,见他走了,松了口气,转身对一旁的林严吩咐了什么。
林严听完后,面上僵了以后,但只能照做。
过了一会,凌祐骑着马,穿着护卫服朝外围的方向悠悠走去。
眼看着就能骑着马走完一圈了,清眉心下喜滋滋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突然,“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弹开又落地的声音,紧接着身下的马匹嘶叫了一声,两只前腿猛地上扬,她未曾反应过来,尖叫了一声。
身体重心开始不稳,似乎要直直地往下坠,帏帽也掉了下去,她眼神茫然无措,但也只能紧紧抓着缰绳,索性这一下没被摔下去。
马儿前腿落地后开始朝前疾驰狂奔,她猛地撞在了马背上,脸揪成一团,觉得骨头都要撞裂了。
没了帏帽的遮挡,她清楚地看见四周的旗帜飞快地朝后方移去。
她吓得闭上了眼睛,双手紧紧地抱着马脖子,但是马颠簸地厉害,她半个身子都挂了出去,而且手上似乎也快使不上劲了。
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和表姐的呼喊声似乎还有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谁?
严清雪此时正在马场的另一端,听到表妹的尖叫声后,赶紧驱马奔了过来,但是距离稍远,眼看着表妹就要摔下马了,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
许清眉实在坚持不住了,两手一软,人直直地往下坠,大脑一片空白。
突然从一旁的一匹马上跳下来一个人,一把搂过她,随后两人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抱着她的那个人闷哼了一声。
许清眉被他护在怀里,人在上方,因此摔得并不严重,反倒是身下之人被当成了肉盾,定是伤得不轻。
“林严!”许清眉惊魂未定,看清救她那人的脸后,心里咯噔一下。
凌祐看着她一脸担心的表情,强撑着扯了扯嘴角,像个没事人一样说,“我家主人今天也在马场……”
他话还没说完,那匹枣红色马似乎又受了惊般,扬起前腿,嘶吼着,眼看着就要踩踏下来。
他咬牙忍住四肢的剧痛,用尽全身的力气,两手抱紧怀里的人用力朝一旁翻滚去。
清眉被他搂着,随着他往一旁翻滚去,突然头像是磕到了什么东西,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没了意识。
过了一会,那匹马很快便被马场小厮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