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青鹿君在外面。”当歌今天的笑容特别甜。

“知道了。”我说道。

我穿了身简单的裙子，随便梳了梳头，就跑了出去。

青鹿君站在不远处等着我过去，他和平常似乎没有两样，带着淡然。又好像有些不一样，仔细看，他那双眸子里暗涌压抑着什么情绪。

“我有话和你说。”我开门见山，扯着他让他在桌前坐下。

这有点煞风景，毕竟我是一点儿娇羞的样子都没有显露出来。

青鹿君突然扯住我的手腕，我想跑到对面坐下的动作被迫停止。他拽住我不放手了，眉毛皱起。

“你别紧张啊。”我无奈笑笑，只好贴着他坐下，认真道。“昨天说的话我不后悔。”

他的神色才放松下去。

“有件事情我要说。”我说道，“上次我同你说过的，我其实不是真正的施绵，这事儿你还记得吗?”

“记得。”青鹿君说道。

我叹了口气，说道：“前些日子，我找到了一位几年前给以前的施绵诊治过的郎中。一问，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病症。施绵小的时候，也有过一次。算上这次至少是第三个人格住在这个躯壳里面了。你懂我的意思吗？就是说，现在的我可能随时都会消失。”

青鹿君的眼神由始至终镇静地放在我身上。坦白说，再说起这个事情，面对自己随时都会消失的事实，我都忍不住地起了情绪波动。他这样淡然地反应，影响我也安定不少。

他闭口不言，抱住我的肩膀。

“我认真的！”我忍不住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压根没相信我说的话。

“我知道。”青鹿君开口道。

“…….那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事情的后果是什么啊？”我问道。

后果就是，就算我俩现在确定了关系，甚至最后走到了成亲那一步。谁知道哪天青鹿君一觉醒来，身边的妻子就换了个软件。到时候青鹿君该怎么办，离婚？还是试着和新的“施绵”相处。

这个问题就相当哲学了，他到底最终钟情的是精神的我，还是肉体上的我。再不然，现在的我自主意识都消失了，再回不来了，我也不能拿移情别恋去道德绑架他……

反正很复杂，掰扯不清楚。

“我的意思是，我早知道。”当我满脑子胡思乱想，青鹿君说了这么一句话。

“啊？”我呆住。

“李郎中告老返乡之前，我便找过他。后来他离开了宫羽城，绵绵只见到了他的大徒弟辛夷郎中。”青鹿君徐徐交代道。

“好啊，你又跟踪我。”我拍打了他的肩膀。

“我亦知晓西风老板故意隐瞒这件施府的秘密。我知晓，也考虑过。”青鹿君说道，眼底深沉。

我的心也随着沉下来，咬住下嘴唇，踌躇良久。

“那你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施绵又换了一个施绵，你要怎么办？”我艰难地问道。

“扪心自问，我不知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以为他什么都能处理好，什么都能想明白。我以为，从他身上我能得到一个让我安心的答案。

我看着他，一时说不清那心中滋味是什么，算是失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