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我走到安定公主面前，说道：“见过安定公主。”

闻声，安定公主的眼神落在青鹿君身上。

目光流转，即便只是在青鹿君身边的我，都能感受到压迫感无形地增加。

半晌，她冷笑一声，说道：“本宫就知道，他断不会再来这宫羽城了。”

他？谁啊？

我站在一侧，看看青鹿君，他好像也没有要搭话的样子。

安定公主深吸了一口气，踌躇片刻，又说道：“你父亲他……”

这话她似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来，说了一半，又不说了。

“罢了。”安定公主又说。

她又看着青鹿君，额外深沉。也许看的并不是眼前的少年郎，而是只有她才知道的陈年回忆。

“只三分像你父亲。”安定公主说道，“二十多年了，本宫只听闻他娶了一位才貌出群的女子。今日在你身上，这话应是不假。你该你知道你父亲身上最难得的不是外表。”

“父亲教诲，晚辈句句在心。”青鹿君说道。

“听管平说，这是你的妻子？”安定公主说道。

“晚辈和施绵已经定亲。”青鹿君说道。

“已经定亲？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从未听施司徒提起？”安定公主问道。

“晚辈在这宫羽城中没有身份，生活隐秘。施叔叔和晚辈商讨过后，还是决定等大喜之时再公布。”青鹿君应道。

安定公主点点头，说道：“既是故人之子，这个颜面，本宫还是要给的。”

“多谢公主。”青鹿君弯腰道。

“先别谢的太早。”安定公主说道，“你应该知道，本宫不会无故对人下手。”

安定公主说着，目光一寒。

我咬住嘴唇，平定心态。

问道：“还请公主直言，晚辈做错什么了？”

“匡扶方氏书庐，兴文教，传经卷，邀请孩童入学。这些桩桩件件，都是错！”管平在身后说道。

“错？错在哪里？”管平激动的嘴脸，只让我更加无法理解。

“你可知，管制国家有多难？公主殿下排除千难万难，好不容易有了陈国今日的和平。你这无知妇孺，是想将公主的努力全毁了！”管平激动地指骂我。

“你有病吧？孩子上个学就能把朝廷毁了？”管平的话刺到我了，我反驳道。

“你个黄毛丫头如何识大局。当年宫羽城文人众出，就是在清平楼日日相聚谈论。众口纷纭，一旦朝中有什么新政将出人人都各争一辞。朝廷若是听，听哪个才是算对？朝廷若是不听，那些所谓的文人雅士便化身黄鼠狼的模样，嘲讽朝廷的文章百出。那时的朝廷，日日不得安宁。”管平激动道。

“所幸我们的镇国安定公主殿下，上奏太上皇。废除文教，改兴音律。数十年来，百姓孩童都沉醉于天籁之间，不谋不争。朝中言论归一，事事通畅，吏治清明，才有了今日的盛世。”管平说这，嘴角勾起。

他很替安定公主的“功绩”自豪。

真是笑死，我心中冷笑道。

“你管这叫盛世？”我问道。

管平一顿，脸色刹得更添怒气。

“你是不是在宫里待太久了没逛过街啊？”我问道，“你出去大街看看吧，这宫羽城好歹也是个都城呢。全国最繁华的地儿了吧，那城市规划跟空气一样，啥也不是。那些商铺，反正我是一个有冲劲儿的没看见。安逸是安逸了，但是算得上富有吗？算得上积极吗？也就这样马马虎虎吧。就这样的，你还跟我说叫盛世？”

我这话算是把管平噎住了，他瞪大眼睛看着我。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听过没有？”我问道。

初中的时候我喜欢的idol回国拍了一个古装剧，讲的就是盛世长安。因此，我难得背了这么一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