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姑娘,你这只要两剂药怎么行啊,你父亲的病断不得药的。”
“……暂时只要两剂,有劳掌柜了。”
我放眼看去,竟然是昨日那个小蚂蚱一样与我争吵的方儒儒。此刻她还穿着昨天那件青衫,对着药材铺老板的态度可谓是温顺有礼,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风范,不过脸色窘迫。
“是昨日那位方姑娘啊。”当歌说道。
“嘘。”我让当歌噤声,迈着悄然的步子靠近那个药材铺。
“唉。”药材铺的掌柜叹了口气,“孩子,要不先把药拿走吧,账以后再还。”
“多谢掌柜关心,不过我父亲的脾气您也知道,从不愿意赊账的。”方儒儒低头感谢道。
药材铺的掌柜也不能强求,把药包绑好递给方儒儒。方儒儒从腰间取出一个扁扁的荷包,荷包翻转,里头的铜钱尽数落到药铺掌柜手中。
药铺的掌柜看着手中铜币,脸上丝毫没有赚钱的喜悦。
方儒儒拿着药包,又跟掌柜道谢才出了药材铺。
她刚一脚踏出店铺,立马就发现了在不远处看着的我。我眼神立马飘到别处,不敢和她对视。
小哭包扯着我的衣角拉着我走了过去。
方儒儒看见我们两个人,脸色一沉就要离开。
“方姑娘!”小哭包叫住她。
“我和你们施家的人没什么好谈的。”她黑着脸道。
当歌扭头看我,欲言不言的,很明显对这个方儒儒起了同情心,又念在我是她小姐不敢出口多说。
“嘴硬可没什么好处。”我低声嘟囔道。方儒儒的脸色变了变,当歌扯了扯我的衣角。
“昨天的事情是我没解释清楚,我真没想买你家的书庐,更加无意冒犯。”我说道。
方儒儒倔强地没有看我。我知道她是听进去我说的话了,只是还少了个下来的台阶。
我说道:“之前呢我生病了,病得迷迷糊糊的忘了很多事情。昨天我听说了你们方家的情况,不管你信不信,我很赞成你父亲的坚持。”
方儒儒抬眼看我,眼神中满是警惕。
我把手伸进当歌的腰带里。昨日出来逛街我就察觉,数目大的消费这丫头就会掏施家的牌子出来,数目小的,她其实随身也带了些散碎银子。
“所以呢,就当作是我支持你父亲,去把药卖了吧。”我把从当歌腰间找出的荷包递到方儒儒面前。
方儒儒皱着眉,犹豫了一会,但还是冷冷道:“不必。与你非亲非故,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我和我父亲不能无端受人恩惠。”
“宁愿看着你爹病重也要坚持这些个条条框框吗?”我说道,“你不告诉他,他还能知道是我掏钱给他买的药不成?”
方儒儒反驳道:“难道我不告诉我爹,我受你恩惠就不是事实了吗?既然是事实,我爹爹就不会接受。”
我看她那据理力争地模样,心中暗笑。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评论你和你爹这种人,为了坚持所谓的仁义道德连命都可以不要。”我摇摇头,“说得好听是贤者仁人,说得不好听就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