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哭包把我推回房内,低头替我整理我身上的衣物。这古代的衣服我真不会整理,只好趁着这个机会学一学手法。
“我问你个事。”我低头道。
“小姐请说。”丫鬟妹妹说道。
“就是……我昨天不是晕倒了吗,晕倒之前我都做了什么,怎么晕倒的?”我问道。
“自去年起小姐您生了一场怪病,身体越来越虚,直至上个月就卧床养病。前几日病情加重,昏睡不起。”丫鬟妹妹说道。
我皱着眉。
“老爷急得几夜没睡,祈求上天愿用一切换小姐安康。”丫鬟妹妹说着,眼睛又红了。
我撇过头。也不知道这杨波……不,施西风是造了什么孽,跟上天这样许愿换了我这个前世仇人回来。
“老天爷有眼才让小姐如今平安醒来……”丫鬟妹妹流下眼泪。
我无可奈何地借她肩膀靠一下。
“行啦,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能跑能跳。”我说道。
“是……”丫鬟妹妹抽噎道。
“不过呢,以前的事情我都忘记了。”我说道。
丫鬟妹妹抬起头,其实她早就察觉到了这件事吧。
“当歌会时刻守在小姐身边,我相信小姐会想起来从前的。”丫鬟妹妹说道。
我说:“那你首先和我说说,我这个施家大小姐从前有没有跟谁结怨什么的,我可不想出门逛着逛着被仇家追杀。还有,我身上不会背着跟某某公子的婚事吧?”
当歌摇摇头,说:“老爷一向把小姐捧在手心里,自是有不少公子想来提亲,都被老爷一一回绝。”
“那还好。”我说道。
“小姐从前也没有与人结怨……”当歌的语气有些犹豫,“小姐从前很少出门,也没和外人有太多交往,从不会像今日这样和那位姑娘……”
后面的话她憋了回去,可我也猜到了她后面要说什么。
她从前的施家大小姐,从来不会泼妇骂街一样和人争吵。
“咕——”我肚子又响了。另外一个丫鬟已经把晚膳送到了我房里,我就拉着小哭包在桌前坐下,让她继续陪我聊。
“坐啊。”我都拉她到了椅子边上,这小哭包还拘谨地不愿坐下。
“你不坐我吃不下饭。”
这话说完,她才坐了下来。
“刚才侍卫那边送来消息,今日来闹事的那位方儒儒是第五代传人方道远之女。方式书庐曾在东街是有名的私塾,只是到了方道远手上就没落了。方家的书庐本来有十亩地大小,现在只剩下一亩地。”当歌说道。
私塾不就是古代的学校吗,教育行业竞争这么大吗?
“他们家发生了,这么没落?”我问道。此刻已经开始脑补这方儒儒的父亲是个赌鬼嫖客什么的,变卖家产还债……
“其实与方家无关,这几十年来不少私塾都开不下去了。”当歌说道。
“为啥?”我问道。
当歌说道:“现在的读书人,要么入朝为官要么就在民间当教书先生,官员的俸禄虽然比体力活高,但也高不了多少。加上培养一个读书人要等那么多年,花费不少,老百姓合算下来还不如让自家孩子弃学早点出去干活。”
简单来说,就是学历在这个年代换不了多少钱,升学是个亏本买卖。我也不想说知识是精神粮食什么的鸡汤,百姓为生活奔走要是还不够两餐温饱,又谈什么道德高度。
“没人去读书,这私塾当然是开不下去了。”我说道。
“奴婢听说,方道远有一阵子宁愿倒贴学费也让百姓的孩子跟他读书。”当歌说道。
“哇。”我低叹一声,“那难怪家产散的那么快。”
“小姐……”当歌低着头,手指头纠缠在一起。
“说。”我应道。
“奴婢是下人,本不该多嘴的。不过奴婢还是想说一句,小姐能不能不要为难那位方儒儒了,他们挺可怜的……”当歌说道。
“行啊。”我答应道。
当歌眼睛一亮。“多谢小姐!”
我笑了笑,今日和方儒儒吵得那一架完全只是看不过她嚣张的样子。听当歌说了一下方家的故事,我也挺同情方道远的。方道远坚持让后辈学习,我也曾见过一个教育完善的世界,因此我知道方道远的做法是有意义的。
这么想着想着,我还真有种对不起方儒儒的感受。
我放下筷子,肚子填饱了。
“那小姐早些休息吧,奴婢先退下了。”当歌说道,一边收拾好我桌上的碗碟。
我很少被这样伺候,不过倒是一点都不难适应。我伸了个拦腰,吁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