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人倒是一点都不心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顾绵知道那事情必定是他的手笔,即便不是也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当下便如同急于寻求答案一般望着他,眼巴巴的甚是可怜。
裴承安任由她拽着一同往那笒鸾殿走去,淡声笑道:“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顾绵见从他这套不出话,只能作罢,跟着众人一同去一看究竟。
笒鸾殿乃是裴帝最看重的一处宫殿,曾经住着宫中最受宠爱的妃子。
后来丽妃身故后这处宫殿便被人完整的封上了,无人再来。
这些顾绵自然是不知的,她只随着众人一同踏入了这处看起来荒无人烟却养护得宜的宫殿。
离得老远就听见了宫殿里浓重的两道喘息声交杂在一起,顾绵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抓着裴承安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活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围观如此劲爆的场面,顾绵被眼前发生的事情震惊了心神,竟也没有发现从何时她抓着的袖子变成了对方的手。
如果此时她能分心看上一眼,就会发现交叠的衣袖下,她的手正紧紧的握着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而那只手也在回握着她。
裴承安的唇角微微勾出一道愉悦的弧度。
前面的裴帝早已带人冲了进去,里面漫长的安静后爆发出了一声通天的尖叫。
随后是一声怒喝。
裴帝怒气冲天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见床上齐王单手撑着床板,身上未着寸缕。
身旁躺着一个同样未穿衣服的女子,那女子脖子呈现出一个奇异的折叠角度,半截碎骨头扎破了皮肉露了出来,血迹蔓延的到处都是,从地上的服饰不难看出她的身份,应当是哪个宫中伺候的宫女。
裴乾此时亦是狼狈,他的头上身上无不是蜿蜒而下的水迹,床榻也早已经被浸透,明显是刚刚被人泼了水。
裴乾一手捂着头,一手去捞地上散落的衣服,他方才中了药,此刻药效没过,身体还有些乏力,穿衣服的动作不由的慢了几分。
落在让人眼里却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一旁跟来的太监总管心中暗惊,这位齐王殿下如今被捉奸在床,皇上在这儿看着呢,这位竟然一点请罪的意思都没有,这……这分明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啊!
裴乾的脑中一突一突的钝痛,仿佛被人用重锤狠命的砸过。他穿好衣服,捂着头坐在床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那双暗藏阴狠的眼睛默默盯着脚下的地板。
他那位好哥哥下手还真是狠戾。
裴乾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不过就是动了一下顾家那个小丫头,竟能引得他如此出手。
有趣。
不过他以为这样就算是完了吗?
……
笒鸾殿的大门早就被识趣的太监封上了,顾绵除了先前那声尖叫和一句责骂余下什么都没听着。
她有心去问裴承安,却因周围人多口杂而只能忍住自己的好奇。
一时间抓心挠肝。
外面人声鼎沸,殿里却是异常沉默。
“齐王,可是想好如何跟朕解释了?”裴帝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裴乾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狠绝:“回父皇,此事儿臣…………噗!”话语未尽,一大口黑血喷了出来,直染得身上的衣服,面前的地板,所见之处尽是血污,裴乾面色惨白如纸,倏然仰面倒下。
“乾儿!!!”
“来人!来人!传太医!!!”
……
“吱。”的一声,笒鸾殿的宫门已开,几个宫侍飞快地跑了出去。
随后一个太监服饰的人走了出来,对着候在门边的侍卫交代了几句。
顾绵认出那就是宫宴上站在裴帝身后的那个太监总管,他怎么出来了?
那侍卫回身便走。
裴承安见此眉头蹙起,他勾过顾绵的肩膀飞快地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后将她推开,顾绵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人群如抽刀断水般向两边分散开来。
数十精卫手持寒刀将裴承安层层包围起来,为首的一个太监尖声道:“太子殿下,跟咱家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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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深重。
官道上,一匹马飞快地掠过,马背上赫然是刚从宫宴上被放出来的顾绵和东宫太子的心腹随风。
“再快些!”
随风熟练的纵马一路抄近路直奔言沥的小院。
……
“若我出事,拿着纸条去找随风和言沥,房中是齐王裴乾和给你字条的宫女,方才她引你去笒鸾殿应当是要阻止顾府和东宫联姻来一出捉奸在床。本宫用那宫女替了你,不过现下看应该是裴乾出了什么事,你把这些告诉言沥他自有办法。此事办完就回顾国公府去,称病闭门谢客。”
末了裴承安捏了捏她的脸小声道:“别怕。”
他的气息在耳边停留了一瞬,勾的顾绵心里痒痒的,随后她就被他推进了人群里……
顾绵抚着胸口,将他教的话反复背了几次,确定并无遗漏后才微微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