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安只想掰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本宫可不觉得顾国公是个会苛待女儿的人。”
顾绵摆了摆手:“那倒没有。”
裴承安眸子极有兴致的眯了眯:“所以你方才向本宫哭穷,到底是哪里穷了?”
顾绵神色恹恹的趴在桌上:“这我跟你说不清楚,唉,总之不是你想的那种穷。”
裴承安闻言目光若有所思,既让她喊穷,又不能同他说……
难道是关于那个系统?
他手腕缓缓转动着茶杯,看着小姑娘又转过去的脑袋。
心中道,不急,等以后再慢慢问就是。
顾绵呆坐了半晌终于想起来问裴承安:“你来着干嘛?”
太子殿下矜持的抽出帕子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水渍:“自然是来接你回去。”
他看着小姑娘惊讶的眼神补充道:“难不成你想在这芙蓉院里住上一晚?”
顾绵看着外面已经黑漆漆的夜色,有些心虚,她竟然没发现天都黑了。
但是……
她看向床上睡得正香的闻致:“那他怎么办?”
裴承安摆了下手,铭九就出现在二人面前:“无妨,让铭九看着就行。这芙蓉院里还有这么多丫鬟小厮。”
顾绵下意识地就反驳道:“可是这么多丫鬟小厮也没有人救他。”
裴承安闻言竟然真的认真思索了一下她的话,随即吩咐随风道:“去把小贵子喊来,闻致病好之前他只管在这服侍。”
说罢,他看向顾绵:“这回是不是放心了。”
“……嗯。”
不知道为什么,顾绵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思来想去也没理出个头绪。
裴承安的神色中带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好了,跟本宫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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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祭大典如期而至。
作为裴国最为重要的一个日子,裴帝对其重视程度非常之高,天还没亮透,街道上就有官员开始整理祭典的一应设施。
望仙楼上,言沥身着一袭暗红色的祭袍,垂首看着楼台下忙碌的人们:“殿下可准备好了?”
裴承安俊美的脸上依旧云淡风轻:“自然是准备好了。”
言沥看着面前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有心相劝,却知道他不会听:“兹事体大,还望殿下三思。”
裴承安认真道:“这么些年,你应当是最了解本宫的人。若今日之事不成,你我都知道再难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将对手尽数斩落。”
“介时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所需部署的东西,也都不是今日可比。”
“裴国如今看似安稳,实则内忧外患,朝中重臣纷纷结党营私,武将之中自从闻大将军去后,他所带领的西境军已经分崩离析。本宫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整顿朝廷,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言沥眉目中闪过一抹忧色,太子所说正是他心中所想,只是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的,他从袖中摸出一支签子:“臣今晨为殿下卜了一卦。”
裴承安接过那支签,上面的签文却是空白缺失的。
“空白签。”裴承安低声道:“什么意思?”
言沥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未知凶吉。”
四个字一出,饶是裴承安也不由得顿了顿,他拿着那支签子看了看,片刻又说到:“未知凶吉?那不是挺好,总算不是大凶。”
“殿下总是这般不把自己当回事。”言沥的声音中少见的掺杂了几丝微不可察的怒气,似乎是在气他不知道珍惜自己一般。
“好了,本宫答应你,定会平安归来。”
裴承安说完,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就独自离开了。
那枚空白签孤零零的躺在桌子上,被刚刚升起的太阳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言沥低声叹道:“殿下不知,这空白签才是真正的大凶之兆啊。”
他站在楼台上,繁复的衣袍被风轻轻拂起,片刻后,他亦是转身下楼,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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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们为什么来的这么早啊?”
小桃蹦蹦跳跳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回过身去接自家小姐,却猝不及防被小姐敲了一下头。
“你傻啊,当然是占个有利的地形啊,等会祭祀大典那么多人,谁知道会被挤到哪里去。”
小桃撇了撇嘴:“小姐明明就是胡说,这祭祀大典官员和家属的位置都是固定的,哪里用的着小姐来占位置,小姐明明就是听说太子殿下和国师早就来了才这么早就过来的。”
顾绵被她拆穿,恼羞成怒,扑着要去捏她腰上的软肉。
“小姐,小姐,奴婢错了!”小桃一边躲一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