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太子殿下这种明目张胆的暗箱操作,顾绵早就习以为常,甚至都懒得挣扎一下。
裴承安虽然哪哪都不好,但是人家实力摆在那儿,既然能够躺赢,她何乐而不为呢。
春天,猎场里动物们都养的膘肥体壮,又懒怠了一冬天,哪里是这些勤练骑射,身手矫捷之人的对手。
很快裴承安就收获了一头鹿,他左手攥着缰绳,右手拿着一只通身漆黑的弓箭。
这种弓箭是裴国特制的,箭矢都是实铁铸成,虽然小巧但杀伤力极大,专用于行军打仗。行军时装箭矢的小袋子挂在马的一侧,取用也非常的方便。
因为顾国公喜爱收藏这些,顾绵在家中也见过不少。
她坐在他身后,老老实实的抱着他的腰。
裴承安策马走出一段距离后,开口道:“那个闻思思,你离她远点。”
“啊?”顾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呐呐道:“为什么?”
裴承安侧头,只能看见身后小姑娘的一点轮廓,他沉声道:“她并非是真的女子。”
这话让顾绵更懵了,她脑中飞快地闪过些什么:“不是女子?难道她是男的?!”
“真的啊?!”顾绵凑到裴承安身侧,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的?”
裴承安一边驱着马往林子里走,一边解答她的问题:“闻思思的本名叫做闻致,是闻将军的独子,十八年前闻将军被俘战死,闻夫人也跟着殉情。皇家为了感念闻将军的忠烈,皇祖母就收养了他唯一的孩子。”
马儿走到一条小溪旁,开始低头喝起水来。裴承安伸手抚了抚它的鬃毛:“小时候闻致身子弱,太医说他活不过十八岁,那时候不知道皇祖母从哪听说,如果小孩子天生体弱,可能是魂魄不适合这具身体,如果换了孩子的性别,就会更容易养活。”
“所以他就被当作女孩养大?”顾绵从他身侧探出头来。
“嗯,这件事是个公开的秘密,他自己也是知道的。”裴承安神色中满是揶揄:“没想到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真当他是个姑娘了。”
顾绵想起闻思思抢布料时候的生猛样子,还真是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啊。
回忆到当初抱住闻思思腰时的手感,顾绵无意识的在裴承安劲瘦的腰上摸了摸,难怪她当时觉得手感有些不对呢。
裴承安被她这么一摸,耳朵登时就变得通红,怒斥道:“好好坐着,乱摸什么,到时候掉下马本宫可不负责捞你。”
顾绵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刚才把某位太子殿下当成小动物给摸了,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啊!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说罢她下意识的搓了搓手,结果一伸手整个人都贴到了裴承安的后背上。
顾绵哭丧着脸:“……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裴承安正要开口。
霎时间,右侧两根泛着寒意的羽箭破空而来,正中马背上二人的脑袋。
顾绵看见了近在眼前的箭矢,一声惊呼还卡在嗓子里,人就被裴承安猛地一拽,趴了下去。
她还没看清楚眼前的情形,肩膀又被裴承安扣住微微一甩,就被裴承安带下了马,他还顺手挡掉了另外几只飞射而来箭。
此刻她站在裴承安的身后才有功夫打量对面的情形,顾绵数了数对面足足有九个黑衣人,她脆弱的小心脏立刻就停顿了一拍,先不说这严格把控的皇家猎场里怎么会有刺客,就单单这人数也未免有些太夸张了吧?
这得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能派这么多人来啊,顾绵一边小心的躲在裴承安身后观察局势,一边悄悄的把刚才翻身时从马侧边的小袋子里顺来的箭矢握在手里。
本以为对方会先废话几句,奈何人家都是实干家,那些人一拥而上,直直的冲着裴承安而来,看这架势怕是对裴承安性命志在必得。
裴承安这时候竟然还能分心嘱咐她一句:“站后面点。”
顾绵深吸了一口气,听话的往后挪了几大步,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然后她就看见裴承安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她都想直接上去研究研究这东西是怎么弄在腰上的了,为什么她刚才没有摸到?
兵刃碰撞的声音总能引起人的紧张情绪,就算裴承安再厉害也挡不住这么多的人,不过几息之间,就有几条漏网之鱼,从裴承安侧后方向他围攻过去,若是得逞,裴承安将会腹背受敌,难以支撑片刻。
顾绵飞快地衡量了一下局势后,颠了颠手里的箭,重量可观。
靠你了兄弟。
只见她抡圆了右臂,漆黑的箭矢化作一道犀利的流光,狠狠的扎入到裴承安左后侧那个正要举手的黑衣人手臂上,那人高举在裴承安后背的剑登时就掉落下来。
裴成安神色中闪过一丝意外,很快他就重新收敛了心神,给那位断了手的倒霉黑衣人补了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