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寒雷一手推着门,不让他关上,一手伸进怀里把精致的钱袋子掏了出来,在那农妇的眼前晃了晃,里面鼓鼓囊囊,全是银子。
“那请问大婶,坏人难不成还主动来给你家送钱来不成?”
农妇盯着荷包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她看了看眼前的楼寒雷,只见他容貌俊朗,衣着华贵,手里荷包上绣品也是精美绝伦。
而他身后的女子,气质更是温和典雅,眼神纯粹,容貌出众。
两个人倒像是哪家的公子和小姐,确实不像是坏人。
那农妇终于松了口,打开两扇木门,容两人进去。
“你们两位也别怪我谨慎,如今外面不太平,村子里又发生了……发生了那种事……村长说大家伙儿们到了晚上谁叫都不要开门,我这才不敢开的呀。”
农妇迎着两人进来以后,连忙把屋门又重新锁上,还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是否锁结实了。
“谨慎些当然也是好事。”林菀一边笑着说话,一边观察了一下这间屋子。
只见这木屋实在是简陋,中间放了一张桌子,旁边两把椅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做的,看着破旧不堪,随时会散架似的。
桌子上放了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映得屋里光线昏暗得很,而之前那吓了楼寒雷一跳的老妇人正坐在椅子上,嘴里还是嘟嘟囔囔,无人听得清楚她说些什么。
“对了,婶婶,你刚刚说村里发生了那种事?不知是什么事?”林菀装作不经意地打听道。
楼寒雷也在一旁竖起了耳朵。
那农妇给他们倒上两杯凉茶,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林菀和楼寒雷脚下的影子,一边嘴里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村子里的事而已,不关你们的事。”
林菀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好再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跟她说起了家常。
林菀了解得知,原来这名农妇,原名姓杨,她现在的夫家姓周,便暂且称她为周杨氏。
这周杨氏是个苦命人,八年前她刚嫁进老周家,夫妻还算是和睦,虽然清贫一些,但是丈夫是个上进的男人,又是侍弄庄稼的一把好手,日子过得还算是和美。
可是六年前,村里的池塘干涸了,地里庄稼没有水,眼看就要不成了,可是老天就是不下雨,周杨氏的丈夫着急得很,跟着村里其他壮年青年一起挖井,可是水没有挖出来,周杨氏的丈夫和村里其他几个小伙子,却永远埋在了井下。
从此只留下周杨氏一人,上有七老八十痴傻的婆婆需要照顾,下还要拉扯着一个两岁的儿子,如此煎熬过了六年。
夜色已深,到了该休息的时候,周杨氏收拾出一间卧房,供林菀睡觉,至于楼寒雷,因为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床了,只好将两张破旧的木板拼在一起,再放上些干草,让他在木板上凑合凑合。
楼寒雷哀怨的目光看着林菀,林菀当做没看到。
“好,你们快休息吧,记住,夜里不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一定不要起来,知道了吗?”周杨氏嘱咐道。
林菀虽然不懂这是为什么,不过看到她脸色如此严肃,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白天赶路太累,楼寒雷都很快进入了梦乡,林菀却睡不着,坐在床上打坐。
外面夜色正浓,打更的更夫路过门外,又渐渐走远。村里的灯也都灭了,只剩月光静静洒下,光线穿过枯枝,斑驳的投射在地上。
“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
林菀正在冥想中,听到怪声瞬间便睁开了眼。
“救救我啊……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来救救我……救命……”
林菀凝神细听,有一个声音似乎正在向人呼救。这声音极其微弱,完全听不出是男是女,甚至不仔细听得话完全有可能听不到。
“记住夜里不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一定不要起来,知道了吗?”
林菀想起周林氏说过的这几句话,那个时候她的表情非常奇怪,就好像是半夜会有吃人的妖怪一般。
但是林菀是来干什么的,她的任务本来就是调查水口村的怪事,而此刻,不正是机会?
林菀立刻坐起身来,用飞快的速度穿戴整齐,打开屋门来到堂屋,只见楼寒雷正躺在地上那临时拼凑的“床铺”上,睡得正香。
林菀轻轻推了推他两下,楼寒雷吧砸吧砸嘴,没醒。
她加大力道,又推了几下,只见他翻了个身,嘴里呓语着:“肉,好吃……”。
林菀叹了口气,决定还是自己一个人先去查探一番吧。
毕竟如今楼寒雷跟她一起修炼时日尚短,灵力被封,带上恐怕也没什么用。
她动作极轻的打开了门栓,走了出去,想了想,回头给房子布下了一个禁制,这才放心离去。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巷子里原本寂静无比,那求救的声音若有似无,时断时续,林菀循着声音慢慢地往前走。
走了大概有一刻钟之久,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周围竟然慢慢起了雾。
刚开始只是小雾,并不妨碍视线,可是林菀发现,越往前走,雾越是大,已经逐渐看不清周围的房子,就连脚下的地面也若隐若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