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一开始便用了轮回眼查看过，算了算，她与我佛有缘法，这才施救。

可现在的问题是，石龙威这一路屠了好几家医馆，身上煞气极重，他怕是……

林菀叹了口气，口中默念《华严经》。

“施主杀业过重，还望放下屠刀，往后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石龙威本性不坏，他身上有一股凛然正气，只是因情生故，一时误入迷途。

但此时那股正气已经被污染浑浊，他往后恐不能善终了。

可林菀渡化不了他的罪孽，放下屠刀，意为弃恶从善，此恶是执念，是妄想，是陋习。种其因者，须食其果，幡然悔悟固然就能得到救赎，但想要修成正果，太难。

许多时候，放下屠刀并不会立地成佛，这是我佛传教的理念，但同时也是一条悖论，因为对于那些枉死在他刀下的逝者来说，并不公平。

他终究会自食恶果的。

……

事情已经得到解决，林苑不再逗留，向众人告辞，拂拂衣袖准备带着沈千辞离开医馆。

沈千辞走到齐老先生身前，俯首向他行拜礼，“多谢老先生收留。”

齐老摆了摆手，目光却定在背对着他的林菀身上，欲言又止，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行医多年救人无数，以往求得是问心无愧，可今日之事让他的初衷有所动摇，人命在强者眼里视如草芥，他突然想问一问，乱世之下安有完卵？他觉得这个人能给他答案。

林菀似是察觉到什么，停在门边侧身，微光投射在她身上，佛光祥和，林菀眼含慈悲注视着他，冲他微微颔首，齐老先生在这一瞬间释然了。

世间万物，缘起缘灭，缘生缘尽，何必自扰？

万事，无外乎一个“随心”罢了。

……

离开医馆，沈千辞沉默跟在林菀身后，他不知道原本发誓这永不下山的她，为什么突然出现在白石城，难不成，是因为……

而林菀没注意到他意味深长的打量，因为她此刻正在跟系统讨价还价！

【你看我都完成任务了，那些东西能不能还我？】

【叮咚，系统提示：扣除的物品概不返还。】

【咱做人……哦不，做‘机器’得大气点！我们好歹也相处三千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一下子扣我那么多东西，我心疼！】

【叮咚，系统提示：扣除物品概不返还。】

林菀翻了个白眼，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她这辈子加上辈子，什么都吃，就是不能容忍自己吃亏！

这奖励，今天还就要定了！

【呵，你说我要是现在回头继续蹲寺庙苟着，你这系统会怎么样？反正我又死不了，大不了我再签到三千年呗，你就不一定了，系统崩了，再给你烧乱码，啧啧啧，我怎么闻到有一股子若隐若现的糊味呢……】

不知道是不是林菀哪句话戳到系统的痛处了，素质了三千年的系统突然发了彪。

【叮咚，系统提示：你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任宿主！你才糊，你全家都糊，你糊********（以下省略一万字）】

跟在身后的沈千辞注意到林菀突然捂住耳朵，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嘚啵嘚啵太厉害，完全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