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与张贤一起来培训的军官们,都是各部队精选的营级干部,也算是军中的中坚力量,除了少数几个是上尉,大部分是少校,还有几个中校。无疑,张贤在这一批人中,又是年岁最小的,因为善于处人,所以他也是人缘最好的。培训虽然说有一定的目的,但在张贤看来,真正让他收获颇丰的却是又教了不少的朋友,而这些人中,在以后一定会有人成为团长、师长,甚至军长、司令的。
晚上没事的时候,张贤也会跟大家一起去那个军官俱乐部,别人去是为了消谴,他去却是为了打听消息。
门口的卫兵已经认识了张贤,知道这是个年轻的少校。刚来时,这个卫兵还着实为难了他一把,要他出示证件,又不相信他如此年青就能当上少校,还跑到培训处的长官那里求证了一番,在知道这些证件并非伪造的后,才放他进去。当时,张贤是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这个卫兵的负责也太过了。
与往常一样,张贤要了一盘花生和一杯葡萄酒,坐在舞厅偏僻的一角,默默的剥着花生,饮着葡萄酒,这里的点心和酒水都是免费的,但要了之后就必须用完,不然如有浪费,就会被服务员上告。他的同伴们都找那些女服务员跳舞去了,他的交际舞其实也跳得非常好,不过在刘曼丽离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跳过了。每当看着舞池里欢乐的人群,就让张贤又想起了曼丽来。
培训处的长官叫做郑青山,是一个少将,但他从来就没有带过兵,因为他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里的人,说白了不过是一个军统的特务头子。年初到十一师调查张贤的那个特派员韩奇,就是此人的手下。此刻,郑青山也在这个舞厅内,他来到了张贤的面前,拉出张凳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张贤站起身,习惯性地向这位长官敬礼,却被他示意坐下。郑青山看着张贤,笑了笑,对他道:“别拘束,现在不是在上课,呵呵,放松一下!”
张贤也笑了,点着头:“是!”
郑青山问着他:“小张呀,我见你来过好几回了,怎么不和大家一起去跳舞呢?我可听人家说你的舞跳得很不错的哟!”
张贤愣了一下,他会跳舞那是他的私事,自从到昆明后,他还从来没有跳过,而与他的同学们也没有提起过,这个郑老头怎么就知道呢?但随即又一想,此人是个特务头子,他们这些人的履历和情况自然都已经掌握在手,只怕自己也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当下见问,只能答些冠冕堂皇的话:“处长,学生总觉得值此国难之际,忘国忧而享娱乐总有些不好,所以学生很是自律。”他总不能告诉这个老头子,说自己是因为忘记不了原来的女友,才不愿意再去陪别的女人来跳舞,如果真是要自律的话,他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里。
郑青山却信以为真,点着头赞道:“小张呀,难怪当初韩奇如此对你推荐,说你为人忠勇,呵呵,今日看来,你确实与这些家伙们不一样呀!”
张贤心下暗自惭愧,嘴里却谦虚着:“处长过奖了。”
郑青山却又道:“年青人其情可嘉,不过就算是国难当前,人总是还要喘口气的,不然总是崩紧神精,总有一天会崩溃的,又哪谈得上报国尽忠呢?”
“处长教训得是!”
两人正说之间,却见舞厅门口处走进来了一个身着戎装的女子,这女子年约二十多岁,身材中等,烫着发披在肩上,头上戴着平顶军帽,脸型微圆,眼睛很大很黑也很迷人,皮肤白晰,面容娇好,应该说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尤其是她穿着军装,更显得英姿飒爽。若是在以前,张贤或许会留意一下这个少女,最少也会多看她两眼,而自从失去了曼丽,张贤便失去了对其它女人的兴趣,在他觉得,如果自己看别的女人,哪怕是稍有专注,都是对曼丽的忘情,他不能移情别恋,毕竟曼丽是为他而牺牲的。
舞曲也刚好终了,人们正各归其位,等待着下一曲的开始。俱乐部里,多的是女服务员,而象门口的戎装女子却少之又少。其实,每个部队里都会有一些女兵的,主要从事的是报务、医护之类的工作,但由于行军打仗,那些女兵们都磨砾得风尘满面,哪有这个女子这般得清丽。而这个女子明显得不是女兵,从她的制服可以看出来,她应该是一个女军官,只怕官阶还不小。所以这个女子出现在门口之时,众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投以钦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