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克斯更加头疼了，他捏了捏眉心：

“至尊法师，你不会……杀我灭口吧？”

“……看来，你早就发觉了。”

古一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

“从阿斯加德回来之后。”

奥克斯看了眼仍然漂浮在空中的黑暗神书，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次之后，我的灵魂有了巨大的进步……而且真正获得了阿瓦隆的传承，可以比任何人更加敏锐地察觉到黑暗的力量。”

究其根本，奥克斯认为应该是自己传承了灵魂与死亡魔法，对于整个自然轮回的理解更加透彻，尤其是了解到了德鲁斯特们的黑魔法之后。

从那时候开始，奥克斯对于自然与星界能量之外的异种能量就非常敏感。

尤其是德鲁斯特们也曾经是黑魔法大师。

那么黑暗维度的力量，也同样让奥克斯很敏感。

尤其是古一身为秘术法师，她本身并不像巫师和女巫们那样，可以依靠自身的魔力延长寿命，保持青春。

所以再次见到古一之后，对于生死之力已经无比熟悉的奥克斯，第一时间真正察觉到了古一寿命的根本问题。

原本古一不真正全力出手甚至都不会显露出来的黑暗魔力，奥克斯在那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当然，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根本没有表现出来任何意外，古一也丝毫没有察觉。

但这次，古一屡屡试图封印黑暗神书失败，奥克斯才察觉到了这种可能。

更别说，眼前的古一，那澎湃的黑暗魔力，在奥克斯的魔法视野中，如天上的太阳那般显眼。

眉心的印记，就是黑暗魔力的证据，所以古一全力出手的时候，习惯头戴兜帽，遮住上半张脸。

“既然你那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为什么还将黑暗神书交给我？”

古一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虽然苦笑，但脚下并没有动作的奥克斯，绿色的瞳孔中闪过一道感兴趣的光芒：

“难道，你不担心我会偷偷修炼上面的黑魔法，从而化身为邪恶反派，毁灭整个世界吗？”

她的面上闪过一丝笑意：

“你应该清楚，这本书有这个能力。”

“如果一位能够窥视时间的至尊法师都抵挡不了黑暗神书的诱惑，我想这几百年来守护地球的工作，伱也绝对是坚持不下来的。”

奥克斯轻笑一声摊了摊手：

“至尊法师，你阻止了无数种可怕的未来，至少我是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你，没有你用黑暗魔力延续的这几百年寿命，地球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顿了顿，指了指仍然漂浮在空中的黑暗神书：

“至少，你和我对黑暗神书的态度是一致的——那么至尊法师，你用我的魔力来发动封印咒法吧。”

星界与自然的魔力笼罩在奥克斯的左右手：

“我的力量，与它是不相容的，这一点和白魔法是一致的。

但我的力量来自宇宙和自然，它们……可是与黑暗魔力泾渭分明的。

至于之后的事情，我想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他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你知道，我的性格没有莫度法师这么刚硬，或许我们可以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

古一微微张了张张嘴，但最后只是无奈地轻笑一声：

“好。”

于是，与卡玛泰姬秘术法师一系的白魔法封印术看起来完全不同的强大封印法阵，终于彻底封锁住了黑暗神书的一切气息。

迷蒙璀璨的星界之力，与翠绿的自然之力互相交织，形成了动态平衡的能量体系。

以奥克斯的魔力发动的最强封印咒法，将借助宇宙与自然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加固封印。

封印时间越长，封印越强。

这次，黑暗神书没能再跳出来打脸。

古一舒了口气，将奥克斯叫过来，她并没有发现会造成的后果。

严格来说，自从纽约大战，古一与奥克斯达成协议之后，她就看不到他的命运了。

“我阻止了无数种可怕的未来，一次又一次，永无止境。”

处于古一控制之下的镜像空间，非常适合密谈。

现在，奥克斯和古一就像之前见面时那样，端坐在茶几两侧。

但对于现实世界的所有人来说，他们都是不存在的。

“但每一次，我都看到一个，我的命运终结的时刻，却看不到未来。”

古一照例沏满了茶杯，而后放下茶壶，端起自己的杯子，轻嗅了一下茶香：

“在这些过程不同，结局却完全一致的命运中，几百年间，都没有能够代替我守护地球的至尊法师……”

她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这位守护了地球七百年的至尊法师，面上似乎闪过一道疲惫：

“数百年，地球居然无法诞生哪怕一位至尊法师，明了这件事的我，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她绿色的瞳孔看向端着茶杯沉默不语的奥克斯：

“是坚守规则，放任我死后，地球遭受入侵？”

“还是打破规则，坚持履行至尊法师的职责，直到有人能承担起这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