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柴房里,散落了一地的衣裳,简易的木床上,昏睡中的姑娘被男人紧紧箍在怀里,身上搭着一件男人的披风,锁骨与雪白的脖颈露在外头,隐约可见缠绵之后的红痕。
木槿白蔹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二人忍着心疼,上前给苏月见更衣。
片刻后,白蔹皱了皱眉,看向木槿,“这...”
男人明明是昏睡着的,手臂却格外有力,她竟无法将姑娘从他怀里拉出来。
且怕伤着姑娘,又不敢硬拉。
“拽吧。”
木槿沉着脸毫不留情的去扯男人的胳膊,白蔹怔了怔,两人合力将男人的手臂扯开。
罪魁祸首虽是陈二郎,但对这个夺走姑娘清白的人,她们一样讨厌。
大概是因为心里头有恨意,导致男人的胳膊留下了几条深深的红印。
替苏月见清洗穿戴好后,木槿才唤来外头的菘蓝,“将姑娘带回房吧。”
白蔹回头看了眼昏睡的男人,看来今夜是不能将人送走了。
至于以后...
若是他身份清白,或许...
罢了,还是得看姑娘的意思。
白蔹唤来两个心腹小厮,替男人清洗后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今夜就在这儿伺候着,待他醒后来禀报。”
两个小厮恭敬应下,“是。”
-
天还未亮,降香院外便有了动静。
辛辞素吟看了眼来人,对视一眼后迎了上去。
“陈小娘。”
陈小娘看了眼二人,淡声道,“今儿怎轮到两位姑娘来守门了。”
陈大娘子不解道,“这是?”
“是我们大姑娘身边的二等丫鬟,平日比我院里的张妈妈还威风些。”陈小娘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陈大娘子了然,抬起脖子没再作声。
辛辞素吟并不在意她们的轻视,只淡声道,“不知陈小娘这么早来降香院所为何事?”
“我要见如菀。”陈小娘沉下脸道。
素吟辛辞对视了一眼,朝旁边挪了一步。
陈小娘领着人径直去了院内,一路上不见丫鬟小厮,连府兵也未瞧见。
陈小娘与陈大娘子交换了个眼神,各自勾了勾唇。
如此谨慎反常,看来,事成了。
陈大姑娘缀在后头,双手紧紧攥着,神色略有些慌张。
寝房外,白蔹木槿一左一右守着,面色很是难看,见到陈小娘等人并无任何惊讶,反倒是像等候多时。
陈小娘见此,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
“两位姑娘起的倒是早。”
“没有陈小娘早。”白蔹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天还未亮呢,陈小娘便带着客人上门,未免有失规矩。”
陈小娘沉着脸,端着长辈的身份道,“若论规矩,我倒要先与大姑娘请教请教。”
说罢,便欲往寝房里闯。
白蔹木槿同时往中间一站,拦住房门,“陈小娘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们不清楚吗?”陈小娘冷声道,“让开!”
白蔹冷笑了声,“来人!”
几个府兵小跑着过来,“白蔹姑娘。”
“守着门,除了降香院的人,擅闯者不必客气。”
“是!”
府兵齐声应下,刀阔斧的拦在门口。
陈家虽祖上出过秀才,但说到底也只是小门小户,府上最多有几个家丁,连护卫都没有,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陈大娘子当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陈大姑娘更是脸色发白,眼神不断闪烁。
陈小娘眼神微暗,“这么严防死守,可是里头有见不得人的。”
“陈小娘慎言!”木槿沉声道。
“既然不是,有何进不得?”陈小娘看向房门,淡淡道。
白蔹盯着陈小娘片刻,忽而一笑,“陈小娘想进去可以,但这一大早的做出如此不合规矩的事,总得拿出个理由来吧,我们嫡姑娘的房间,可不是陈小娘想闯便能闯的。”
小娘二字咬的特别重。
陈小娘脸上的笑容顷刻便散去。